皮包第一次见我们的时候,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我待他非常温和,像个亲切的叔叔,但他还是紧张得很。夫人也帮忙安慰他,却让他差点崩溃。摄踪以它的自然形态晃来晃去,也只能帮倒忙。
最后,是独眼让他平静了下来。他聊起了渡鸦的话题,问渡鸦最近怎么样,这才转移了皮包的注意力。
我自己也在崩溃的边沿。在我们安顿下来的几个小时后,夫人就把私语和瘸子叫来核查我们的翻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私语负责查看有没有缺页漏字,瘸子负责回忆自己的经历,寻找我们可能漏掉的线索。他似乎在帝王时代初期很沉迷于社交活动。
难以置信。我实在想象不到眼前这个被仇恨填满的人形躯壳,这个“污秽”的代言人,曾经竟然那么受欢迎。
我吩咐地精盯着他们两人,然后自己跑去看渡鸦了。其他人都已经探望过他了。
她也在。她倚着墙,咬着手指,一点都不像那个曾经给这个世界带来那么多年磨难的婊子。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讨厌他们普通人的样子。而她现在正是普通人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害怕。
“他怎么样了?”我问道,然后见她情绪低落,又问,“你怎么了?”
“他还是老样子,他们把他照顾得不错。现在我们只求奇迹出现了。”
我斗胆挑起一根眉毛表示质疑。
“所有的出路都堵上了,碎嘴,我正走向一条死胡同。我的选择越来越少,而且一个比一个差。”
我坐在皮包照顾渡鸦时坐的那张椅子上,开始检查渡鸦的身体。其实没有必要,但我就想亲自了解一下情况。我一心二用,说错了话:“我想,身为全世界的女王,你应该很孤独吧。”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不是吗?“对不起,想什么就说什么了,就是因为这个破习惯,让我饱受皮肉之苦。他身体状况确实很好。你觉得瘸子和私语能帮上忙吗?”
“不能。不过所有的方法都值得一试。”
“波曼兹行吗?”
“波曼兹?”
我看向她,她一脸困惑,不像是装的。“一不小心把你放出来的那个法师。”
“噢,他怎么了?一个死人能干什么?毕竟我的通灵师已经被我处置了……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事?”
妈的怎么可能?她都把我的记忆读了个遍。除非……
我内心挣扎了半分钟。可能这将会是我们唯一的一丝优势,我不想拱手让她。最后,我说:“我从地精和独眼那里了解到他毛发未损,只是被困在了大坟茔里,跟渡鸦一样。不过,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在里面。”
“怎么可能?”
难道说她在读取记忆的时候漏掉了这一点?是不是问题问得不恰当,得到的回答也不全面?
我回想了一下我们一起做过的所有事情。我把读渡鸦信件时做的笔记给她看了,她并没有去读那些原件。事实上……渡鸦写故事的素材,就在我的房间里。地精和独眼把它们一路拖回了荒原,然后就原封未动地放在了那里。没有人去翻阅它们,因为它们在复述一个我们已经知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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