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应该叫他放手?像剧本里一样笑着落入崖底,而不是拉他一起垫背。
但憋了半响,怕死的本性战胜了一切,她叫道:“木头脸,你快拉我上去!”
夜离殇像是恢复了一些体力,脸上也有了一些血色,胸口的叶子影像浓郁了不少。
“抓紧点,你这个笨女人!”他脸上青筋暴涨,开始使出全力拉她上去。
“真重!”他锁眉又叫了一声,汗水滴落在了她的身上。
连着被打击两次,寒紫嫣却不敢吭声,她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夜离殇将她一点一点拉上了悬崖。
他做到了!
等到了地面,她整个人仰躺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心境久久不能平静,想到夜离殇此刻一定很伤心,便起身想安慰几句。夜离殇坐在崖边,痴痴地望着崖底,任狂风吹得他一头长发随风挥舞,他就像没有知觉一样一动也不动。他救了寒紫嫣,但雪浪却死了,这个陪伴他六年之久的白马几乎是他唯一的亲人,它死了。
她张口迟钝了好久,才恍然问道:“刚才雪浪像是被什么惊到了,那声音……”
“那是索灵鸟的叫声,”夜离殇平静地回答,“云之巅没有这种鸟。”
“啊……”寒紫嫣突然觉得背脊发凉,问道,“这么说,刚才是有人故意想害死我的?”
“那个人早就离开了,”他依旧看着悬崖发呆,“也许,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
“太可恶了,我这才刚认识雪浪,它就……”
寒紫嫣站起身,看了看四面壁立的山脊,巍峨嶙峋,在云层中如梦如幻,高得让人看不真切。她似乎想在群山中找到那个人的藏身之所,却看到了大千世界,自己太过渺小了。她又猛然想起当初掌门的交代,曾经的寒紫嫣树敌太多。或许在这深山丛林中便潜藏着一个想取自己性命的人,想及这里,她哑然失色,但她还是很有骨气地说道:“我一定会为雪浪报仇的。”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夜离殇道。
“可是……”寒紫嫣本想说自己有些害怕,她不敢一个人回去,万一途中有人埋伏那就完蛋了,但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叫他送她一程。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念道:“念晴知道你来这里练习骑马,估计很快就会来送饭了。”
她只好坐在边上没有作声,一直等到念晴的到来。当念晴看到眼前的场景,她彻底惊呆了,只见夜离殇静坐崖前,衣着凌乱,寒紫嫣也好不到哪去,流着鼻血却浑然未觉。她拿出手巾为寒紫嫣擦去血迹,想问这里发生了什么,却被寒紫嫣捂住了嘴,然后百般不情愿地与寒紫嫣回到了云裳宫。
这之后的几天夜离殇没再出现,而她也不想再练功了,心中懈怠,便在云裳宫中休养了几日。
这次的突变让她觉得,即便大如魁云宗,似乎也没有绝对的安全。那么放大到整个修仙界,苍茫渺渺,更是危机四伏。但她却有一种无言的牵挂萦绕心头,像一条看不见的引线拉扯着她,让她想去一个地方看一看。
她想下山走一走。
……
“师叔,你说说夜师叔他的伤……”五天过去了,念晴还记挂着夜离殇,总担心他还没从之前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有说过他受伤了吗?”寒紫嫣想笑,那天她把事情经过对念晴说了一遍,只说夜离殇耗了些力气,可只字没提他受伤的。
“我后来想了想,”念晴睁大着眼睛,认真地分析道,“当初仙云榜大赛的时候,夜师叔受的伤你也是知道的,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痊愈,而断念崖上他却用了全力,已然犯了修行大忌,我担心他会因此积出严重的内伤来,甚至伤了根基。”
伤了根基?经念晴这么一说,寒紫嫣确实有些担心了,毕竟夜离殇救过自己的命。当时要不是他舍命冲过来拉住自己,她已和雪浪一起掉进那万丈深渊了。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弥补他,就当还他一个人情也未尝不可,她于是问道:“你这小机灵,有话就快说吧,要我怎么做?”
念晴扑闪着一对大眼睛,既高兴,又有些难以开口,最后还是说道:“上次秦师叔送来的伤药,要是能给一些夜师叔……”
“可我已经用完了啊。”
寒紫嫣两手一摊,那天落崖之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她的脸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崖面上,手上也有多处擦伤,要不是秦怀上回给她的药,估计现在还不能见人呢。既然是珍贵药材,要是能给夜离殇送去一些,那是再好不过了。可它既然珍贵,秦怀手头上应该也没有多少,再向他索要那就太丢脸了。
“秦师叔他爹在魁云宗做了几十年的护法,这些药对我们而言不多见,但他那里却多得很。”
“这你都知道?”
“那当然,要论财富,魁云宗里谁比得过秦护法,而且,”念晴说到这里顿了顿,嘻嘻一笑,道,“我看秦师叔他很喜欢你,我听好些人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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