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下午,夏日热烈的阳光从窗户洒下,笼罩着这几位老师和唯一的考生。外面满是蝉鸣,慵懒的阳光照得让人发困,路明非就笔直地坐在桌前,全身只有手在动,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老师们竟惊讶的发现这小子长得还不错,鼻梁也算挺拔脸上也有线条,可能是这小子往常太蔫巴毛病太多大家都忽略了这一点。几天不见他就想变了一个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一句话都不说,像是一座仿真的蜡像。直到他写完了所有的卷子,才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老师们,说:“我写完了。”
老师们立刻开始改卷,路明非确实没有作弊,这次的答卷还是高分,与上次答卷的区别只是某些重点难题上犯了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总之他还是年级第一。
老师们肃然起敬,一个个亲切地和路明非握手,热情的和路明非说话,话里话外都在问路明非是不是报了什么牛逼哄哄的补习班,让他一日登天。可路明非只是说:“我在考试前好好复习了。”
老师们纷纷感动起来,都说这孩子开窍了浪子回头几年的含辛茹苦没有白费,那场面就差泪洒当场了。分开的时候路明非还向他们鞠了一躬,说老师们辛苦了。
数学老师是个年轻的女孩,最先绷不住,当场落下泪来。一旁路过的校长表示很讶异,只是一个忽然懂事忽然长大的孩子,至于这么感动吗。
女老师擦擦眼泪:“他一直学习都不好,我总把他当坏孩子看待,有的时候也为难过他,可是他对我说老师你辛苦了,还是毕业生里唯一一个这么认真这么诚恳对我说的。”
各科老师们彼此看了一眼,都眼含热泪。
其实楚子航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不知道路明非以前的状况。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现在在暑假,老师们特意在假期抽空为他编写卷子为他改卷真的蛮辛苦的。
所以他就这么说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心里甚至还在想奥丁、高架路和路明非。
假期里楚子航也没有闲着,他觉得路明非的那头乱蓬蓬的头发有点碍事,就剪短了点,这样看起来他整个人神清气爽很利索。在闲下来的时光里,他着手去调查高架路的事件,企图寻找到那个尼伯龙根,他翻阅了所有刊载迈巴赫事件的报纸,也找到了那台熟悉的迈巴赫。
那是郊外的荒地,那辆昂贵的迈巴赫就横在长满野草的地里。车子的铝合金外壳上满是纵横交错的切口,像是被什么激光武器切割过似的,一旁的公路上也没有急刹车的轮胎印,它就像凭空出现在那里,静静地横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都不离开,耐心地等待着什么人,那人可能是楚子航的爸爸,也可能是楚子航。
楚子航在车门放伞的洞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柄父亲的刀——村雨。它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重又握起它,楚子航想到了很多事,想起那个在雨中奔向神座的爱吃卤大肠的男人,还有地铁站那对死去的兄妹,想到东京似乎永不停息的雨,和那两个总是跟他一块泡澡的男人。
楚子航带走了村雨,这个世界里真正的他已经死了,所以没有人来继承这把刀。
初三的路明非体能并不好,挥动村雨支撑不了几个回合就力竭了。楚子航开始对路明非的身体训练,他用叔叔奖励他的钱办了健身房的月卡,每天下午都在健身房里度过。
这个暑假只有路鸣泽不好过,他心心念念的“夕阳的刻痕”没有再上过线。最后一次聊天是夕阳说话冷冰冰的,他在想自己是不是那句话说错了伤了这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的心。
实际上那一次聊天是楚子航在聊,他知道路明非有这么个小号,平日里来捉弄弟弟消遣。他翻看着聊天记录,想着模仿夕阳和路鸣泽聊天会不会提高自己扮演路明非的演技,于是他尝试着和路鸣泽聊天。
可没说几句路鸣泽就说:“夕阳你怎么了,说话这么冷冰冰的。”
他不是那种聊天时夹杂着各种表情包的人,他说话就像斩出的刀一样直,那么活泼的说话他觉得很别扭。可转念一想这样可能会露馅,等事情解决后路明非回归可就麻烦了,于是他急忙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路鸣泽更摸不着头脑了,他觉得夕阳跟变了个似的,说话冷淡就算了,还发这种不合时宜的表情,总感觉在阴阳怪气自己,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扣了个问号。
“?”
楚子航盯着这个问号看了老半天,想不明白对方在疑惑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想着按照现在年轻人的思想,没话的时候肯定是要发表情来找话的。
于是他回了一个大笑的表情。
“?”
路鸣泽更疑惑了,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上肯定竖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前思后想后他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地问:“夕阳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心里难过可以跟我说,我们是挚友嘛。”
对方当即回了句:“对不起,没事。”然后下线了。
路鸣泽傻眼了。
楚子航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了,继续聊下去肯定会露馅,因此他即使止损,用道歉来表示先前的唐突对话时内心的愧疚,然后善意地回复路鸣泽好让他不要太担心自己,随后看网吧的表发现该去健身房了,起身离开了。
对此路鸣泽一直闷闷不乐,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夕阳了,他后来也发过消息向夕阳道歉,可是对方一直没回复。这样的疑惑的疑惑和思考让他茶不思饭不想,忽然有一日他豁然开朗,如同拔开云雾见晴天,他得到了一个结论——女人心海底针。
先不论重点是不是搞错了,这个结论让路鸣泽的思想更显深沉,他俨然觉得自己已经成了成熟的老男人,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令他着迷女人,然后失去了那个女人,这一个过程让他成长了,他觉得自己看透了女人。
正当他要在qq空间里发点什么有深度的话时,路明非健身回来了,他递给自己一个袋子,里面放着几本《小说绘》和一本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路鸣泽有些讶异,最近这个堂哥也成熟起来,办事踏实,出门回来还会给他带伴手礼。他思考着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堂哥成熟起来,一跃成为瞩目的学霸的……难道他也被什么女人甩了?
楚子航给路鸣泽带东西,是因为他有点内疚,觉得是自己的迟钝导致路鸣泽成了这副模样,所以他要补偿他。
“谢谢。”路鸣泽支支吾吾的。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转身去给婶婶切菜去了。
夕阳啊夕阳,你现实中还是跟网络上那么勇敢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去打爆陈墨瞳的婚车车轴了。
总之日子就这么过去了,窗户外面光阴变换,早晨起来总是大好的晴天。好像一切都是一成不变的,阳光还是那个阳光,蝉鸣还是那个蝉鸣,生活还是那个生活,他每天下午都要去健身房。
直到夏天快要结束,他在仕兰中学遇到了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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