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见常太医看她的眼神好似有些怪怪的,忙及时打住,往外找小杜子要纸笔去了。
小杜子与沈留在外面正等得心急如焚,屋里一直安静得什么动静都没有,甚至连一声半声控制不住的惨叫都没有,常太医到底有没有给干爹督主疗伤啊?
好容易见施清如出来了,小杜子忙忙迎了上前:“姑娘,干爹他怎么样了?”
施清如道:“箭已经拔出来,血也已止住,包扎好伤口了,师父让你准备纸笔,他要开方子。”
小杜子松了一口气,忙飞奔着人取纸笔去了。
沈留这才也问施清如:“那施姑娘,督主这会儿人是醒着的,还是?我们能进去瞧瞧他吗?”
施清如道:“督主晕过去了,但师父说无妨,他是失血过多又太累了,吃了药后好生睡一觉,就能缓过来了,你们就先别进去了吧,省得扰了督主休息。”
若她方才真的没有看错,督主真的有喉结……自然不宜让第三个人知晓,便是小杜子与沈留这样的督主心腹,她直觉也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更稳妥,不然督主又何必非要从天津卫带伤赶回来,还只要她师父给治伤?
说话间,小杜子取了纸笔回来,施清如接过后,折回了屋里。
常太医便飞快走笔,开起方子来,仍是一边开一边与施清如解说:“柴胡、黄芩、金银花、黄连、白头翁……这些都是清热解表的,都知道吧?还得添几味生血化瘀的,唔,三七二两、血竭二两、香附二两、蒲黄二两……”
施清如等常太医开好了方子,便忙忙出去拿给了沈留:“师父让马上去把方子上的药都抓来,还要上好的人参。”
沈留立刻应道:“施姑娘放心,我马上亲自去太医院抓药去,人参也取最好的来。”
施清如点点头:“那辛苦您了。”
小杜子待沈留走了,方问施清如:“那姑娘,我做什么?不然让我进去服侍干爹吧?”
施清如摆摆手,“屋里有师父和我即可,不过还是有事情要你去做,你让人搬个小炉子过来,先把水烧着,待会儿药抓回来了,我们就在这里给督主熬药。”
小杜子听得好歹有事给他做,才扁着嘴没有再说。
施清如再次折回屋里。
就见常太医已把韩征的上衣脱了,在给他擦拭身上的血迹,准备给他换过衣裳后,便扶他躺下了,嘴里还抱怨着:“我活了五十几年,就没见过哪个男人有你这么龟毛的,衣裳但凡弄脏一点儿,立时不能穿了,也不能忍受身上有任何的脏污和异味……要不是懒得听你醒了后啰嗦人,我才懒得折腾,真是,看着不胖,结果这么重!”
因韩征是背对着门口的,施清如一眼看见的自然便是他的背,白皙自不必说,还肉眼可见的宽阔有力,肌理分明,如苍鹰展翅一般,腰身却紧窄劲瘦,但同样能让人想象到,当它的主人清醒着时,会是何等的笔挺有力。
施清如的脸瞬间火辣辣的,督主不但脸长得妖孽一样,身材原来竟也……
“咳咳咳!”常太医的刻意咳嗽,让施清如醒过了神来,“徒弟你看什么看,不知道男女有别么?还不出去?”
施清如忙唯唯的应了“是”,转身又出了门,让冷风一吹,才觉得自己简直要不得,督主都伤成那样儿了,人也还昏迷着,她却还有心思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简直不知所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见小杜子已带人搬了炉子回来,她忙迎了上去。
不一时,沈留快马加鞭抓了药回来,施清如忙按常太医的吩咐,把药都熬上了,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来,没有假手任何人。
看得小杜子又是一阵扁嘴,感觉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都不能为干爹做,真是好没用!
施清如约莫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他对督主的心,绝对比她只多不少,却也顾不得安慰他了。
如此忙到交三更,韩征终于喝下施清如熬好的药,又沉沉睡了过去。
常太医这才瘫坐到椅子上,吐了一口长气:“真是累死我老头子了,果然是老胳膊老腿儿的,经不起折腾了,就前两年,我还这样忙上一整夜都不觉着累呢……肚子也好饿,小杜子,让人给我下碗面来吧。”
小杜子忙应了“是”,又问施清如:“姑娘要吃吗,您下午回来便直接过来忙活儿到现在,应该没用晚膳吧?”
施清如让他一提醒,这才发现肚子早饿得隐隐作痛了,虽没什么胃口,想到后半夜还要一直守着韩征,还是道:“那也给我来一碗面吧。”
小杜子应声而去。
待吃过面后,施清如见韩征仍睡得很安稳,便与常太医道;“师父,您去睡一会儿吧,我守着督主就好,若有什么我处理不了的突发情况了,再去请您也不迟。”
常太医却道:“还是你回去休息吧,我守着……不许再与师父多说,不然师父就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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