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微凉已有露水结于枝头,街道旁白雾袅袅的早市已有着陆陆续续的食客就餐落座。
钓鳌生一路行至天宁街,见道旁已聚集着不少人,或面色蜡黄或无精打采或缠头裹脑的患者等候在杏林会周遭空出门前大片空地。
也不急着过去,随意找了一个摊位坐下要了一份豆花几两蒸饺惬意的吃起来。摊主也是一个热情好客之人每桌客人送了一碟爽脆的腌萝卜,乐呵呵的招呼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待到路边的刻漏将至辰时,一群浩浩荡荡的医师来到杏林会门前,由几位童子开了门招呼众人进入。
“老板,这杏林会是医馆吗?看着和一般的医馆不一样啊。”
“哎,客官一听便是外地来的吧,咱们华亭的杏林会虽不是医馆,但比之寻常医馆缺更胜一筹。”
“哦?此话何解。”
“杏林会乃是由仁济堂、文升馆、杏花先生等医家同仁共同创办的旨在同进同修克尽天下药石之难。”摊主言语尽显自豪神采仿佛自己也是那悬壶济世的医家名人与有荣焉。
“抱歉抱歉,每每向人介绍起杏林会时总是有些得意忘形。客官慢用,慢用。”
“老板客气,我初来华亭正想本地的名人风采,可以多多讲讲嘛。”
老板一时也来了兴致与钓鳌生攀谈起来。
十七年前华亭发生过一场大疫,华亭县内半数百姓不幸染病,县内医师对此束手无策只能隔离染病的患者并用药保守治疗延缓病痛。
而此时游历归来的杏花微雨鲁素之不忍百姓疾苦,用在外学成的秘术为患者治疗。虽说治愈了部分患者但终是杯水车薪,于是鲁素之毅然决定连同县内几位医家同仁共享秘术救治众生。藉此契机打破了众家之间的门户之见,因秘术虽可以治愈疾病,但是患病着得病多时已伤元气引发了多种并发症,需要各家以自身秘技调理。
杏林会便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详细的病症分类,免费的轮休坐馆以及为克除各种疑难杂症杏林会内同仁更是同进同修,在此促进下华亭县一举成为国内前三的医家圣地。
这期间鲁素之虽偶有露面参与诊治一些患者,但更多时候还是在远离县城的府中钻研医术,而鲁家的两位兄长则因其三弟的贤名一为吴王御医,一为金陵城内最大的药商。鲁家世代行医积攒的气运在此代爆发一时间显赫无比。
洋洋洒洒的一通讲述,摊主也是有些口舌干燥猛灌了一壶水方才缓解。
这期间凡听到精彩处钓鳌生击掌惊呼,引得摊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恨不得把所知道故事全部告知。
见辰时将过,钓鳌生起身付了餐钱与摊主告辞。
进入杏林会内,各处坐馆医师案边已然排起长队,四周亦有童子维持秩序接引各个患者。
此时一名童子看见钓鳌生入内,以为也是患者上前询问。
“先生这边请,先来做一个预诊。”
“呀,本人身体康健的很,我来不是问诊,而是受家中长辈所托来此寻故人。”
“不知先生家中长辈与哪位前辈有故,我可方便引荐。”
“杏花微雨--素之先生。”
闻言童子神色有异,尴尬地看向堂中最深处的白须老者,见老者点头松了口气便引着钓鳌生来到近前。
“前辈好。”
“小友来杏林会寻鲁素之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在中秋时鲁素之已经离开杏林会了,想必此刻人应在其府上为其母过寿。小友可自去,若是不识路我可派人送你。”
“前辈真是好意,心领了。”
钓鳌生转身离去老者也不挽留,任其离开。
看来鲁家与这杏林会也是嫌隙颇深,与民间所述大相径庭,再去官署看看。
步行至官署,见竹逍之父女已守在官署外。竹茹正小心翼翼的把玩着柿子糖,而竹逍之面色沉着地牵着竹茹。
“竹兄。”
“啊,是贤弟。本欲晨间寻贤弟同来官署,不料小二告知贤弟早早便出门了,不曾想又在官署碰到贤弟。”
“是啊,初次来华亭总是要到处转转,不知竹兄可等到鲁公子。”
“鲁家公子他们进去许久了,还未出来。”
“不知竹兄见到鲁公子之后有何打算。”
“自当前往鲁家吊唁先人,待鲁家之事结案再邀鲁家公子来海阳一趟,唉~”
竹逍之面带难色似是邀鲁白术在这样的情况下去海阳实非仁义之举,但又内含隐情不得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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