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空洞,里面仿佛还蕴藏着一点点疯狂,然而这份疯狂在见到张峻歌的刹那骤然间扩大,她急匆匆抓着铁栏杆,不住地乞求着,而张峻歌丑陋的脸上此刻全是冷漠。
杨箐箐看张峻歌这样,于是干脆跪了下去,她一个一个磕着头,那“咚咚咚”的声音,非常大,张峻歌听着都觉得疼。
果然杨箐箐抬头时,额头已经破了,血液顺着杨箐箐脸颊往下流,她拼命往外伸着手,声音沙哑而恐怖:“张峻歌,快点给我……给我……”
张峻歌回头看了看看守人员,发现根本没人在意这边,之后他又看了看看守所内的其他人,他们竟然没一个人关心杨箐箐,一个个该干嘛干嘛,有一个人可能是真疯了,他张着大嘴,疯狂地啃食着墙壁剥落下来的东西,而其他人大部分都在看着他而不是杨箐箐。
露出一个丑陋的笑容,张峻歌迅速将一小袋东西放到了杨箐箐手心,而杨箐箐在接到那东西的刹那,瞬间笑了,她不顾额头上还流着血,拿过那粉末就往嘴里塞,急不可耐的样子,就像是在沙漠里走了很久的旅人看到了一汪泉水的激动。
粉末被这样硬生生吞进肚子,杨箐箐满足地长舒一口气,随后她就笑了,笑容恐怖:“张峻歌,没想到,我生命的最后,竟然还有你陪着。”
张峻歌也笑起来,恐怖程度和杨箐箐不相上下:“箐箐,如果你也能喜欢我多好,可是,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一直在利用我,不是吗?”
杨箐箐无力地坐到地上:“我这辈子也没喜欢过谁,你不用心里不平衡,而且所有的男人我都能利用。”
“我现在明白这一点了。”
“那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来,就为了给我送那个?”
张峻歌摇摇头,回答:“不是,我要给你送的是这个。”
说罢,张峻歌递给了杨箐箐一瓶东西:“你在入狱之前,肯定还会再见她一面,我和你保证这一点,不过你到底成不成功,那我就管不了了。”
杨箐箐看看手里的东西,眼中的疯狂再次膨胀。
那天杨箐箐确实还有别的东西,这东西就是她衣兜里准备的一瓶硫酸,所以在匕首掉地的时候,她依旧往前冲,这样她就能把硫酸直接泼到司羽脸上,要是能倒到她眼睛里,把她烧瞎,那就更好了。
然而她没想到,还没有把硫丨酸拿出来,她就被司羽打晕了,再醒来,她就已经身在看守所,而她衣兜的硫酸也已经不见踪影。
在看守所的一周时间里,杨箐箐就仿佛是一个死人,然而毒丨瘾发作后,她才发现自己是活着的,可这种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张峻歌来的时候,正好是她毒丨瘾发作的时候,她拼了命想要得到一点点毒丨品,而张峻歌也满足了她,就像他一开始引导她如何吸丨毒一样,他那么慷慨,那么热心,如果不是长得太丑,杨箐箐都快爱上他了。
可是她大概永远也不知道张峻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她了,她刚愎自用,自私自利,而这刚好可以被张峻歌利用。
张峻歌走后,杨箐箐的目光里终于有了光彩,她也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是的,她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攥紧了衣兜里的硫丨酸,杨箐箐是嘴角上扬,她得好好感谢张峻歌才行,不过,她还有机会吗?算了,反正她都要死,死了也不用想感谢的事情了。
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杨箐箐开始等待,她必然要和司羽两人面对面对峙,到时候她一定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一定要趁其不备,就把硫丨酸泼到她脸上。
司羽接到法院寄给她的信时,还有点纳闷,她以为上次报警之后,就没她什么事儿了,结果自己还要上庭?
穆君明自然也接到是相同的信了,他看看司羽,长叹一声,说:“杨箐箐这次大概要在监狱了度过她的后半生了。”
司羽正在剥蒜,她点点头说:“咎由自取,不过这种人为什么成为女主角,我还纳闷呢。”
“你当时为什么会看这本小说?”
“无聊而已,随便翻到的,不过我之所以看到结尾,就是想看看那作者的三观到底能歪到什么程度去。”
“我也是。”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谭胜宗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俩的对话,他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你们以后说这种悄悄话还是关上门吧,叫有心人听去,会觉得你们可能是俩神经病。”
司羽一个蒜瓣扔到谭胜宗脸上,笑骂他到:“我们还没骂你这个偷听的,你倒是恶人先告状,反而说起我们的错来。”
谭胜宗一把接住那个蒜瓣,笑眯眯走进屋,随手把门关上了。
“我可能最近就要走了,我怕到时候太紧急,所以提前先告个别。”谭胜宗这次没有笑,严肃得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司羽一愣,穆君明也跟着愣了一下,谭胜宗看他俩这样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别这么惊讶,我在现实世界有牵挂,但是你们不同,如果我和你们一样,大概也会做这种选择,毕竟我和甜甜……现实世界中我大概再也遇不到她这种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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