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一亮,尉迟敬德就分兵两路,一路由自己带领,押着李艺赶往长安。另一路则是在罗彦和长孙无忌的手下一路安抚豳州到泾州沿路各州县。
好在李艺一路过来,都是打着接到了密诏的旗号,所以各地都还算是平稳,两人仅仅是一番安抚,就奔向下一个地方。到了泾州,也不过就是四五天的光景。
当初李艺开府仪同三司,总揽了泾州的军政大权,自打李艺带着人马奔向长安,这泾州城就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见大军打着尉迟敬德的旗号,也不见探听消息,直接就开城门受降了。这倒是也省下了不少功夫,谨慎地听从那些将领的建议,将泾州城戒严,同时收缴了驻军的兵械严加看管。
将整座泾州城打成铁桶,罗彦和长孙无忌这才着手处理泾州城的政务。原本李艺府上的那些官员,显然是不能用了。一时间人才难得,罗彦和长孙无忌不得不派书信给李世民,请求调拨一批官员来泾州任职,同时,在人才尚未来到的时候,担任起泾州临时长官的责任。
大军进城的那段时间,人心惶惶,自然就生出了许多事端。根据罗彦和长孙无忌两人事先的分工,罗彦暂时统领泾州城内所有的军事力量,而长孙无忌开始统合地方政务,保证泾州的一切事务照常发展。
长孙无忌毕竟是个纯粹的书生,虽说跟随着李世民上了不少次战场,但是论起军中威望,反倒是不如罗彦。尤其是在玄武门之变以后,罗彦打败一等侍卫陈奇,亲手杀了齐王李元吉,在诸军中都开始流传罗彦的名声。
甫一接手军务,罗彦立即聚齐手下将领,下达了泾州进入军管的命令。
前李艺处理军务的大殿,现在被罗彦征用,继续充当泾州的军务中心。对着前来的将领,罗彦正色说道:“从今日起,泾州全城戒备,尔等务必派兵轮番在城中巡视,不可间断。同时,严加看管受降士卒,勿令其有所异动。受降之人,可以暂时分开关押在城外大营和城中牢狱,每日供给两餐,不可有所虐待。城中巡视,若有乘乱劫掠或者闹事者,可以不问缘由斩杀当场。若是遇到降卒闹事,可以弹压,不可杀人,勿令其炸营。明白了没有?”
诸将听到自己的属下现在有了如此大的权利,自然是不会反对,当场允诺。
不过,罗彦的话还没有说完。
“诸军在泾州期间,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任何人不得劫掠欺压百姓,但有违背军规者,从重处理。劫掠欺压百姓者,以造反论,杀无赦。权利给了尔等,莫要做些亏心的事情。回到长安,尔等便各有封赏,不要在这里产生了贪念,平白坏了性命。这句话,诸位务必要让手下每个士卒都知道。若是今日开始,还有触犯者,勿谓言之不预也。”
刚才还听着有些欣喜的将领们,听到罗彦给自己等人下的禁锢,当时就神色严肃,齐声唱喏。
罗彦不能不给这些人提个醒,历来入城以后劫掠百姓污辱妇女的军队不少,有些将军还放任自己的部下干这种事情,罗彦怕这些人给了权利以后就更加肆无忌惮,所以只能用最严苛的律令来警示这些人。
听到诸将领都唱喏,罗彦吩咐务必要把严令通知到每一个人,这才让众人离开。
然而,罗彦还是把这些人想的太好了。就在律令颁布的第二天,长孙无忌找上了门。
送往长安的奏疏看时间也只不过刚刚到达,李世民还要让吏部铨选官员,然后再把这些人送到泾州,这一来一去,少说也是七八天。所以自打和长孙无忌分工以后,罗彦就和长孙无忌没有见过面。
眼下突然对方来访,罗彦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拉着长孙无忌坐下,奉上一杯茶,罗彦这才问道:“长孙尚书此来何事?可是又有什么人闹事?”
“是有人闹事,不过,这次是自己人。”长孙无忌一开口,就把罗彦吓了一跳。既然找上自己,而且闹事的还是自己人,那么绝对是手底下的士卒出了问题。喝口茶润润嗓子,长孙无忌接着说道:“今日城中一家富商前来告状,说有人醉酒之中闯入自己的家中,不仅劫掠了财物,还玷污了此人家中的婢女。其人所穿乃是军中乌锤甲,所以特来找进之寻求帮助。”
长孙无忌说出来的这件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身穿乌锤甲的,最少也是校尉一级的任务,罗彦和长孙无忌这才带来的大军当中,校尉也就二十来个。要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会闹出兵变。
想了想,罗彦应允长孙无忌:“明日早上点卯,长孙尚书带着苦主提前到这大殿后边,点卯的时候,先让苦主认认是何人。认准了人,我便当场拿下其人,宣布罪状,也好让诸将领心服口服。”
点点头,长孙无忌自是出去安排。罗彦也唤来传令兵,通告诸军,为了认识底层将领,明日一早校尉及以上将领全都来他这里点卯。
次日的卯时,因为多许多中级将领,大殿中一时间居然站的满满当当。罗彦早就候在这里,等人员来齐以后,翻开名册,罗彦一个个开始唱名。如同点名一样,念到了名字,该人就会唱一声喏。毕竟来人也有近百,点卯居然花肥了小半个时辰。
等点完卯,罗彦吩咐诸将暂时候着,有要事要商议,自己却转身到了偏殿,和长孙无忌会面。只见长孙无忌还有几个小吏,带着一个浑身绫罗的大胖子,正在说着什么。见罗彦进来,长孙无忌对着罗彦说道:“行事者乃是那个唤作陈阿全的校尉。”听到长孙无忌的话以后,那个胖子一脸谄笑地对着罗彦说道:“正是他正是他,小将军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听着“小将军”,罗彦说不出来的别扭。不过自己这会儿身上穿着银鳞甲,年纪也确实轻了一些,所以也只能忍着。“长孙尚书能否少待一二,容我出去问个明白。”怎么的,罗彦也不相信是这个陈阿全犯下这等事情。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不像能劫掠奸yin的啊。
转入大殿,坐到主座上,罗彦说道:“陈阿全且出来回话。”
之间那个一脸憨厚,皮肤黝黑的汉子站出来,唱一声喏,就挺胸望着罗彦。
“昨日,你可曾私自外出过?”罗彦厉声问道。
这下子可是把陈阿全吓了个半死,当即喏喏地说道:“回禀记室,昨日卑下确实私自外出过。”罗彦既然敢这么问,陈阿全自然明白罗彦是知道实情的,也就不敢再隐瞒,老老实实讲了真话。
“那你外出以后,可曾饮了酒?”罗彦追问。
这下子陈阿全的胸也挺不起来了,佝偻着身体说道:“卑下有罪,是饮了酒。”
“那你醉酒之后,你干了些什么,你可知道?”声色俱厉,罗彦心道这陈阿全是真的犯了事,自己一直不想也不愿做的事情,果真就要应在这陈阿全的身上了
“记室明鉴,卑下虽然昨日是饮了酒,但是绝对没有醉酒。私自外出已是大忌,卑下恨不得没人知道这件事情才好,怎会醉酒,让人平白抓了把柄。卑下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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