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偏楼犹疑片刻,低声道:“清云宗。”
“清云宗?”
蔚凤一愣,“做什么?”
“……说来话长。”
傅偏楼有些不知从何处开口。
谢征接过话:“幽冥中,我与他分别去见了不系舟和天道书,得知了一些事情。”
他不疾不徐,言简意赅地将系统的来历、天道的目的,连同前生的因缘一一道来。
才听到一半,终于知晓傅偏楼究竟是打算去清云宗干什么的蔚凤就出了满背冷汗。
侧过脸,看到活生生低头喝茶的青年,他又是后怕,又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在对方肩头一压:“谁准你这么擅作主张的?问过我们没有?”
傅偏楼顿了顿,异色双眸抬起,带着压抑的苦涩:
“……我没有办法。”
蔚凤不禁哑然。
设身处地地去想,他并非不能理解傅偏楼一声不吭离开的选择。
原本寄望的天道给出这样一条路,代价只是自己的性命——不,甚至不能说是性命,成为天道,还算不上死了,只是失去曾经身为人的一切。
换作是他,或许也会做出一样的事。
倘若能就此解决,就算以身殉道,又有何不可?
“没有办法,就去找办法。”
茶盏重重在桌上一磕,无律肃声道,“你从前与为师信誓旦旦要破天的志气呢?你以为作出这样的牺牲后,我们这些剩下的人便能安然无虞,快快活活过上好日子了?”
她神色沉凝:“那只会扰乱我的道心。”
“师父……”
傅偏楼无言以对,见状,谢征轻声一叹,说:“上辈子,我已寻到了办法。”
“上辈子?”
傅偏楼倏然转头,“什么时候?”
“你将我关起来之前。”
“……你从未与我说过。”
“彼时,还没有必然的着落。”
谢征垂眸,指腹摩挲着杯沿,“我便想着……待事成定局,确认可行后,再告诉你。”
然而还未等到那个时候,傅偏楼先一步动了手。
回想起来,他也犯了一样的错,从不真正过问对方的想法,给予自以为是的好。
越是靠近,越是背道而驰。
走到死局,才后悔莫及。
稍稍一段出神,谢征敛去那些烦思,望进傅偏楼眼底,问:“还记得我前往荒原,意外撞破神丹之事的那回么?”
傅偏楼点点头。
怎么可能会忘,那是他前生第一回察觉到自己失控的心意,为此惊慌失措。
如今想来,大抵也是谢征难得的情绪外露。
只是当时,两人一者迟钝、一者多疑,谁也没能往深处想。后来,更没有类似的机会。
“我在那时,结识了一个人。”
谢征说。
“谁?”
“——融天炉方家,方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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