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阙笑了笑:“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老广安侯以前跟你王家最好,能让广安伯出山说话的除了你还有谁?”
王阙拢了拢袖子:“你想劝皇上整改禁军,上一封折子不就好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谢金泠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们这位皇上最是念旧情,丁柯和朱虞侯都是禁军里的老人了,他不会贸贸然把人家的职位撤掉。倒不如想个办法,让他们自己提出来,这样皇上就有台阶下了。”
王阙笑着摇了摇头:“叔夜,你累不累?国家大事要操心,皇上的性情你也要操心。”
谢金泠故作夸张地慨叹:“管家不易,管个国家更难啊!对了,你们家那个小七别藏着掖着了,这次选指挥使,让他也去吧?”
王阙有些意外:“小七年轻,没有军功,也没有什么作战的经验,去了也选不上。”
“你怎么知道选不上?檀奴都跟我说了,这次伏击撒莫儿,小七应该立头功,但功劳却给别人抢去了。就算不为了这个指挥使的位置,难道你要看他一直混在商人里头?那他的婚事怎么办?”谢金泠下了一剂猛药。
王阙明白,王殊到了这个年纪,也应该考虑娶正妻了。但若想寻一门好的亲事,他如今这个身份肯定不行,高不成低不就,但选上了指挥使就会容易得多。
可是这么多年来,王殊一直自由自在地活着,没有受到什么束缚。恐怕这个指挥使,他是不会愿意去选的。
***
公主府虽然建的不大,但亭台楼阁,园林湖泊也是应有尽有。兰君站在寝居的二楼,凭窗而眺。湖面上的映日荷花,接天莲叶,都是夏日盛景,早有蜻蜓飞过立在上头。
她正费劲记着池塘边的几处建筑的名字,阿青进来禀报道:“公主,王家大房那边的大老夫人过来了。”
“哦?她来干什么。”
阿青撇了撇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兰君打扮好才到大厅见客,刘氏从座位上站起来行礼。兰君摆手道:“不用多礼,坐吧。”
阿青和婢女奉上茶,退到一旁。刘氏四处看了看,谄媚地笑道:“这公主府毕竟就是不一样,金雕玉砌的。也只有这样华贵,才配得上公主您的身份。”
兰君用杯盖推了推茶沫,淡淡道:“大伯母过奖了。不知道今日来找我有何事?”
刘氏也不拐弯抹角,尴尬道:“关于公主婚礼上的死猫,真不是我们做的。烁儿的前程还靠您跟侯爷,我们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呢?”
“我相信与你无关。”
“公主相信就好。”刘氏从远一些的椅子坐到近一些的椅子,“前两日宫中不是放出消息说要选禁军的指挥使?这些天好些人都去宫门口报名了……您看能不能跟侯爷说说,让烁儿选上?”
兰君放下茶杯,看向刘氏:“侯爷是文官,管不到武将的事。何况比武靠的是真本事,不用自己亲自上阵。”
刘氏厚着脸皮笑:“瞧您说的?以侯爷的权势,给烁儿谋个差事还不容易?这个禁军的指挥使是个肥差,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给别人还不如给烁儿。公主给侯爷说说吧?”
兰君皱眉,心想这个刘氏还真是说得出来。刘氏又接着说:“公主,我们好歹是一家人。当初若没有我们老爷,哪来侯爷如今的风光?恐怕早就饿死在云州街头了。如今你们这么风光,却要看我们大方落魄吗?到时候有什么难听的流言传出去,侯爷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阿青忍不住轻“嗤”了一声,很是不齿。这段日子,听说他们府里经常办宴席,结交京中的贵人,跟落魄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就凭他们在云州的那些资产,吃三辈子也是足够了。
何况真有诚意要求官位,怎么不等侯爷在的时候?王家的大爷自己怎么不来?怎么不去侯府那边找王夫人闹?明明就是觉得公主是软柿子,要找公主捏。
窗外的池塘里头,原本荷叶上停留的蜻蜓抖了抖翅膀飞走了。荷叶轻颤,荡开阵阵涟漪。
“大伯母,大伯父帮过阿衡的事情,我们不会忘。但大哥做不了指挥使的位置,我们也帮不上忙。”
见兰君不答应,刘氏一下子变了脸色。她站起来,豁出去的样子:“横竖你们定远侯府是不要管我们的死活了,我这就到侯府门外去,请大家伙都来评评理!我要让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定远侯有多么忘恩负义!这样的人主持科举,怎么公平选人?!”说着,她便抬脚往外走。
“拦住她!”兰君下了命令,阿青和几个婢女便冲上去拉住刘氏。刘氏杀猪地般地冲门外大喊起来:“救命啊!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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