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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机场的路上,保罗和我停下来买咖啡,洁西打来电话。“汤姆不愿意签字,丽比,”她说,听起来很慌张,“我试过各种方法。麦克甚至还帮他找到一处便宜的出租房,好让他有个地方落脚。但他拒绝了。”她深吸口气,然后大声呼出来。也许她在后院抽烟。“让我告诉他你生病的事吧。我绝对不提‘癌症’,我发誓。”
“不可以,洁西,”我说,我想到也许汤姆会怀疑癌症中心打给他的电话,那样就会立马猜到我的病情了,“真的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但我不能让这事难为你。我会想办法的。只是,请你——别告诉汤姆。甚至别暗示他我这里出了问题。”
挂掉电话,转向保罗,他还在靠窗的位置观察我。“抱歉,哥哥,”我做鬼脸道,“看来明天我就得回芝加哥。”
“如果是公寓的事,我可以买过来,好吗?”
“哇,土豪。谁知道你有这么多现钱?”
他把一根咖啡搅拌棒弹过来。打到我胸口,弹回到桌子上。“谁知道你有这么多现钱而且又在最后一秒临时更改航班?说正经的,丽宝。我这么辛苦工作并不仅仅是为了能往银行存钱。我会为你买一处属于你自己的小家,你如果不喜欢曼哈顿,那么泽西城总可以吧。就和我一起走吧,好吗?托比和麦克斯都想死你了。和我回家吧。”
“我会的。我保证,”我说,希望语气听起来足够肯定,“但我必须先做一件事。”
“不听不听不听。”保罗说,一只手开开合合,像个提线木偶,“我听到的总是一个接一个的借口。我理解你要来看妈妈,但其他任何事都可以等到看了医生以后。”
我表示抱歉地耸耸肩:“你我需要承认在这一点上我们有分歧。”
“我猜是吧。”他说着站起身,拿了咖啡杯,“走吧。我们当中有人需要赶飞机。”
在我等候飞往芝加哥的航班时,夏洛来电了。这意味着保罗联络过他。但他的声音里缺乏保罗几小时前在登机闸门口道别时的气愤。“嗨,你,”他轻松地说,“你好吗?”
“嘿,你呢?”我说,感觉自己就要哭出来了,“还好,我猜。”
“真的?”
“是的。”我在航站楼里靠着一根柱子,人流在我左右川流不息,流向不同的航班,踏上不同的征途。没有任何一个人给过我哪怕一秒钟的关注。“我去母亲的墓地探望她了。”
“我听说了。觉得如何?”
“还好。在那里时很难受。但很高兴还是去了。”
电话背景音有鸟叫声,我好奇夏洛是坐在阳台上,还是在海滩。“为什么还没有去见医生,丽比?”他问,“你承诺过会去的。”
“我本来是要去的。真的,要去的。但列车到站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就是无法下车出站。”
“丽比。”
“夏洛。”我冷淡地说。
“丽比,”他又叫我,“我是认真的。如果能有人陪着你,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你原本应该早就去了医生办公室,知道自己有哪些选择,签署了化验和治疗文件。别一个人去承受了。”
“你也是一个人,”我抗议道,“你还没有接受治疗卡拉就离开你了。”
“是的,她离开了。但我母亲和妹妹一直在支持我。”
我差点说:“多么幸福。”相反,我说,“可我没有母亲陪伴,没得选择。”
“那是很糟糕的现实,丽比,你知道我对此很难过,”他说,“但你有保罗,他的伴侣,还有你的侄子们。你有父亲,他很可能赴汤蹈火也要为你的生活做出最大努力。你的朋友洁西?你若有求,她肯定立马出现。你知道的,而且你还有我。”
我嗓子里好像突然形成了一个肿块,哽住了。他这么一说,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多么愚蠢,一直想要独自面对一切。
“你要是根本不做尝试,那就等于欠自己的,”夏洛说,“而要是做不到为你自己,好歹也要为了你母亲。你知道她会想要你这么做。”
不要一个人去承受,我边走边想,冷风如鞭,抽打着我的面颊,让人直流眼泪。我把头压低,贴近身体,然后继续走到下一个街区,直到一座建筑前,我曾在这里度过很长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还长。
“你需要登记,女士。”我走到前台时,警卫对我说。她又看了看我,“丽比,是你吗?”
“嗨,乔尔吉。”我说着,并对这个女子微笑。在过去十年中较好的时光里,大部分的早晨她都会跟我打招呼。
“妹子,我差点没认出你!别告诉我你穿的是牛仔裤。”她说,然后充满疑问地打量我双腿。
我大笑起来:“我不用盛装打扮,目前我不需要打表上下班。不过我是来见杰姬的。今天上午她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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