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罗律。”
“他没觉得奇怪,不问我,问他?”
“我说你电话没人接,想打酒店电话。”
她笑了,这种小伎俩,怎么能难到他。
闲聊间,夏时初一盘意面下了肚,接过盛怀扬递来的纸巾擦干净嘴,略带歉意道:“不过,你来了,我怕是也没法陪你过节,我下午约了范亚海谈后续。”
“我知道。”盛怀扬起身,将餐具挪到一边放着,“我也有事。”
“什么事?”她仰起脸看他,“你下午要赶回去?”
“不。”他摇头,“我想去见下王美娟。”
夏时初眉头一紧,眼睛里亮起戒备,“你想干嘛?”
“你以为我想干嘛?”盛怀扬绕到她这边,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怕我说服她不离婚?”
夏时初凝着他洞穿一切的眼睛,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揣度他着实不妥,悻悻一笑,“这项目是你来前我就在跟的,你跟他们也不熟。”
言外之意,他不用趟这趟浑水。
“没过会前,都是在做项目。”他手揉着她的腰,“我还是投行部老总,临会前出状况,总要过问的。”
夏时初轻轻点头,是这个道理。
“昨晚你说错了,你支持王美娟并非不理智,而是明智。”他嘴角撇了一下,语气染了些许冷,“不管是她的婚姻,还是项目,都是长痛不如短痛。”
“我以为你会说我不以大局为重。”
盛怀扬嗤笑:“这大局若是要考苟延残喘、卑微屈辱来维持,不要也罢。”
他脸上嘲讽和不屑味十足,夏时初猜他是想到了自己父母残破的婚姻。
王美娟同他母亲一样,遭遇了丈夫的出轨和背叛,一个不顾“大局”利弊,坚持选择离婚,一个却把自己陷在一段早已该结束的关系里,当断不断。
夏时初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担心他会去说服王美娟不离婚这个念头很白痴,他厌恶透了这样的苟延残喘,怎么会去剥夺一个难得清醒的女人奔赴自由的权利。
她抬手,轻柔地拂过他沉郁的脸,“盛怀扬,以后咱们要是觉得不合适……”
他猛地扣住她的腰,恶狠狠地说,“不可能。”
“我不是说我们会爱上另一个人。”夏时初不理会他的不高兴,坚持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想到,恋爱和结婚是两回事,婚前浪漫、婚后却是一地鸡毛,尤其是有了孩子后,我听沈梦蝶说,有娃的两年,有一万次想和老罗离婚的念头。”
“那就不要孩子。”他凝着她的眼,语气格外真诚,“我对孩子没有执念,要不要都无所谓。”
夏时初愣住,慢慢消化他话里的意思——我只想跟你好好的,不需要孩子。
她喉咙一紧,心口仿佛被泡了柠檬汁一样,又酸又涩。
“盛怀扬,你真的很幼稚。”她圈住他的脖子,与他额头相抵,“沈梦蝶还说了句话,她说,得亏婚前是真爱,甜蜜多得足以冲淡那些不想过的念头。”
“我觉得,咱们的爱应该比普通人更多吧。”她轻轻笑了下,“多得我们能冲淡两万次不想过下去的念头。”
盛怀扬拇指摩挲她光滑的后颈,认真道,“不要两万次,我会努力让你一次念头都没有。”
自信又狂妄,偏偏她喜欢得很。
“好。”她印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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