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愿意和你一起来,你难道不知道?”一直相当温和的贝伦终于有些发怒了,“因为每次只要有你参加的聚会就是一团糟!我警告你,爱尔兰,这一次你休想沾染半滴酒精,否则一切后果─我不会再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知道了知道了。”爱尔兰对他的警告毫无兴趣地掏掏耳朵,另一只手挂住他的手臂,雀跃地小步跳,“行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吧!听说去年的迎接方式很有趣啊!不知道这个变态学院今年会用什么方法呢?好期待啊!”
贝伦重重地叹口气,眉头锁得更厉害了。
万鬼楼,看名字就知道,这里不是给“人”住的地方。平时一般都是到拜特出差学习的妖魔鬼怪在这儿暂居,不过更多的时候是由夜晚班的学员,尤其是一些留学的鬼班同学占据这里。
可是在圣诞节前夕,所有的夜晚班同学全部要搬到白天班的同学宿舍去住,以便将万鬼楼空出来招待贵宾。
每到这个时候,原有的二十名式神服务员就算搞得人仰马翻也忙不过来,学生和教员们也都无暇分身,因此就会由学生和教员所拥有的式神中抽调出一部分到万鬼楼帮忙。御嘉和频迦也是这次被抽调出来的式神“之二”。
万鬼楼,一楼大厅。
这个大厅高约二十公尺,除了中央八人合抱的巨大圆柱,以及圆柱上螺旋攀爬的木质楼梯外,没有任何遮挡与支撑。
由于前后楼体并不连接,所以在中间有一个玻璃制成的波浪形分隔,将这太极形楼体分割开来。前半部分是迎宾接待处,后半部从一楼开始为接待宾客的房间。
“Holy,holy,holy,mercifulandmighty!”
刚刚一脚踏入万鬼楼的大门,里面蓦然传出的美妙唱诗声就把爱尔兰推得向后翻了个跟头。跟她在一起的贝伦要好得多,没有摔倒,只是趔趄了一下。
“GodinthreePersons,blessedTrinity!”
刚站起来的爱尔兰又被推出了一公尺多。
推他们的当然不是“人”,而是“歌词”和“旋律”本身。现在从敞开的门口可以清楚地看见万鬼楼一楼大厅的情形,现在那里正有有二十二名背靠旋梯环绕站立的白袍少女,每人手中拿着一本唱诗集在大声歌唱。
凡是赞美神的歌曲都有驱妖降魔的力量,这一点与楼厉凡用圣经驱鬼的方法相通。可是一般没有人会在自己邀请了妖怪或者魔物后,还在招待场所唱这种歌的─除非有仇或有病。
“Castingdowntheirgoldencrownsaroundtheglassysea……”
爱尔兰好不容易才再次爬起来,愤怒地看着门内唱诗的姑娘们。
“这……就是今年的迎接方式?”她咆哮。
贝伦很快就适应了歌声,若无其事地站直身体,学她的样子耸了耸肩:“如果你以为每年都会有不同的帅哥前来迎接,那你就错了。”
去年的迎接方式是每个女人都会喜欢的─两排帅哥以中国古礼跪迎,口中高呼欢迎光临。这让去年前来参加的女人们欣喜若狂,却让可怜的男性客人大多数被比了个毫无光彩。
当然,能够作为迎接用的男性式神并没有那么多,所以当时的“男性”式神中有很多都是女性式神幻化的。不过谁在乎呢?就算是假象她们也喜欢。
“Holy,holy,holy!AllthesaintsadoreThee,Castingdowntheirgoldencrownsaroundtheglassysea;CherubimandseraphimfallingdownbeforeThee,Whowas,andis,andevermoreshallbe……”
多么美妙的歌声,但是在爱尔兰的耳中却和那些令人讨厌的咒术无异。爱尔兰又被逼退几步。
就如东方和西方驱魔术的完全迥异一样,东西方妖怪所害怕的东西也完全不同。东方的妖怪最害怕的是梵唱,西方的妖怪最害怕的是唱诗。当然不是说相反的情况就不能成功驱魔,假如力量够强劲的话,只需要其中一种就可以压制东西方所有的妖怪─甚至包括人类。
当然,这个“力量够强劲”是一个很模糊的标准,迄今为止还没听说过有人能达到这个效果。
贝伦虽然有一个很“外国”的名字,但那是源于他狼族的传统起名方式,他本身属于东方,所以西方的唱诗对他没有太大作用。而不幸的爱尔兰则是一只血统纯正的西方山猫,这种歌声简直是在要她的命!
现在这种情况是贝伦求之不得的,他很绅士地扶起再次被推倒的她,体贴地说:“既然不喜欢这种欢迎方式,那就回去吧,怎么样?”
“不要!”爱尔兰忿忿地甩开他的手,骤然提升妖力,几道银白色的光芒出现在她身体周围,彭地一声炸裂散开,好像薄雾一般上下流转。歌声撞击到那些薄雾,化作咒符样的符号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随即消失。“我就不信对付不了这些东西!”
“不过爱尔兰……”
贝伦想说什么,可是爱尔兰根本不想听他说,大步地就走了进去。一个长发和一个短发的女式神向她微笑低头:“欢迎光临,请出示您的邀请函或身分证明……啊!”
长发女孩伸出的手触到了爱尔兰身周的薄雾,只听劈啪两声,仿佛有雷电闪过一般,那女式神被撞得猝然倒飞了出去。
贝伦叹气:“我就知道……”
他向女式神飞出的身影一挥手,女式神在半空中停住,又随着他招手的方向轻盈地飞了回来。他的手向下轻扣,女式神漂亮地落到地上,短裙被风吹得微微飘起了一角。
“频迦!没事吧?”短发的女式神跑过来拉住她的手,向贝伦一低头,“多谢!请问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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