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撕着惨烈的锋芒,堆起了遍地尸体。
高台上的变故,起得那么突然,即便是慕容黎那些最精锐的部队,也在对战中杀得兴起,注意力都只会在下一时刻才能反应过来。
在还没有人赶来的时候,执明眉峰挑起:“阿离为了那个人,在刑场上偷梁换柱,本王这招瞒天过海还是跟阿离学的。”
慕容黎直视执明的目光:“你把顾原怎么了?”
“当然是悄无声息的杀了。想要制住阿离可真是不容易,若非阿离太过聪明,本王何至于让死士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获取成功。”
他叹息一声,“阿离你知道吗?训练这样只要执行命令,无论败还是胜都得立刻自杀的死士有多困难,听石湖居士说,要花上二十年时间的。”
“那我是不是要庆幸今日陪本王上高台的不是萧然或者庚辰,否则你也会将他们杀死而让云磐的死士来假扮。”慕容黎眼中透出一丝厌倦。
废他武功的当然不可能是真的顾原,因为这样奇诡的术法一般都是那些方术师才会的阴招。
这个游戏似乎因慕容黎的冷漠,而变得毫无生趣。
执明眼中透出一股怒意,他猝然出手,将慕容黎拽了起来,紧紧的搂住:“阿离,临别之际,我恳求你让我再抱一下你都不愿,你如今如此厌弃我吗?但凡你温柔一些,我何至于让你武功尽废。”
“你如此绝情,便不要怪我狠心。不削弱你的武功,你总还是能有反击的时候。”星铭剑被抬起,逼住了慕容黎的喉间。
执明一声大喝,“瑶光的将士给本王听好了,你们的国主在本王手中,若要你们国主活命,立刻放下武器撤退十里。想迎回国主,那便奉上黄金十万两,城池二十座,方有与本王一谈的资本。”
慕容黎凛然不惧:“原来你的志向竟这般远大了?”
“是呀,多年前,你问我想不想做天下共主的时候,我还懵懂得一无所知。要是那个时候我答应你做天下共主,是不是今日的境地该是两样了?”
执明冷笑,“没有了城池和金钱的国家,如同空壳一般,岂不正好拿捏慕容国主。”
寂静,在瞬间蔓延出去。
如在战场中压下一片黑云,炸响一片惊雷,令所有瑶光将士感到沉闷的窒息。
他们都在片刻间怔了怔。
“王上。”急声中,几支流箭飞快的窜向高台。
执明只是偏了偏头弹开,几乎要将慕容黎推出去挡箭:“无所谓的挣扎只会令贵国国主消香陨落,你们再出手的时候可要想好了,本王若是死了,慕容国主绝对比本王先走一步。”
精兵气恼的将弓箭摔出,砸得地面灰尘四溅,欲急中生智救慕容黎的萧然庚辰也止住了动作。
“没有听到是吗?还不退兵。”执明的怒气与杀气逼住剑锋,直接往慕容黎肌肤之上划去。
“王上……”这下骤变,令萧然庚辰的心倏然抽紧,忍不住把向前迈出的步子退了退。
血珠滴落的同时,慕容黎突然扶起灼影剑,凌空一斩。
可他气息太过凌乱,这一斩之力更将执明的怒意全激发了出来。
手腕一痛,长剑落地,再次被执明控制。
但令慕容黎吃惊的是,执明体内的真气比从前强了不止一倍。
他豁然明白,执明与云磐人合作,大概他本身的武功也被云磐人动了手脚,甚至心性都有可能被攫控。
哪有人会凭空那般好心不求回报替他抽出失忆蛊。
以前执明就被壬酉注过心魔,如今重蹈覆辙,慕容黎只是悲哀的叹了口气。
膝盖一股力道撞来,慕容黎忍不住屈膝下去,好在瞬间以指骨撑住了大地。
虽撞得掌骨生疼,但不至于跪倒在执明面前。
他慕容黎跪天地跪父王,断然没有屈辱跪下的道理。
执明一手压着慕容黎肩,完全无视慕容黎滴血的脖颈与身体的创伤,依旧将长剑逼在慕容黎喉间:“阿离,你就不要负隅顽抗了。云磐人废武功的手法,却不是你我所能参透的,你再想强行运行真气,只会死得更快,你的那位保命符远在王城,有石湖居士的细作牵制,更不会那么快赶过来,你死于经脉尽损,很不划算。”
“瑶光,慕容王族的子孙岂受别人逼迫。”慕容黎渐渐的,撑起身子,傲然站稳在天地间。
执明很不喜欢慕容黎骨中天生带的这股傲气,因为这股傲气,他曾经冷冰冰连笑都懒得笑一下。
“是吗?”
执明更加恼怒,猛烈一掌印在慕容黎背部,敲得慕容黎气血沸腾,疼痛又如火般燃烧,忍不住又吐出猩红的血。
“还不放下武器退后十里。”执明把慕容黎拽到高台边沿,怒向四方,“本王只给你们三声的时间,再不退兵,便让慕容国主血溅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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