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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1页)

话。”她说了两三遍,情况才算好些了。宝玉骑着马,走在贾母轿子前面。街上的人都站在两边看热闹。

快到清虚观了,就听到钟鼓齐鸣,张法师带领道士们已经在路旁迎接了。轿子刚进山门,就能看到了守门大帅、千里眼、顺风耳等塑像,贾母命令停轿。贾珍也带人赶上来迎接。

熙凤知道鸳鸯等丫环在后面车上,赶快下了轿,忙着上来搀贾母。正巧,有个十二三岁的小道士,正在剪各处的蜡烛芯,见突然进来这么多人,就想躲出去,谁知一头撞进了熙凤怀里。熙凤扬手照脸上就是一下,把那小孩子打了一个跟头,她还大骂:“狗操的东西,乱往哪里跑啊!”熙凤反应够快的,手上也很有劲儿,出手不凡,看来平时没少锻炼啊。小道士爬起来就往外边跑。正碰上宝钗等人下车,老婆子、丫环等围得风雨不透。大家看见一个小道士连滚带爬地出来,都大声地喊:“抓住他,打死他!”

贾母听见喊声,赶紧问:“发生什么事了?”熙凤上去搀住贾母,回答说:“是一个小道士,剪灯花的,没躲出去,这个时候到处乱钻呢。”贾母忙说:“快把那孩子带来,别吓着他。小门小户的孩子,也是娇生惯养的,哪里见过这阵势。”贾珍只好把那个小道士拉了过来。那孩子一手拿着剪刀,跪在地下抖成了一团。

贾母让贾珍拉他起来,问他几岁了。那孩子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贾母说:“太可怜了。珍哥儿,带他去吧。给他些钱买点心吃,别让人难为他。”贾珍答应,领他走了。贾母带着大家慢慢地瞻仰佛像。

贾珍领着小道士出去,命令仆人带他离开,让给他几百个大钱。接着,贾珍站在台阶上问:“管家呢?”仆人们都跟着喊:“叫管家!”林之孝一只手整理着帽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贾珍说:“你带的人,你就带着去你的那院里去,用不着的,让他们到那院里去。多挑几个小男孩守住二道门和两边小门,负责送东西传话。你要特别注意,今天小姐、奶奶们都来了,一个闲人也不能放进来。”林之孝忙说了几个“是”。贾珍一摆手说:“去吧。”

贾珍又问:“怎么不见蓉儿?” 话还没完,贾蓉从钟楼里跑了出来。贾珍晃着头说:“看看他,我还没敢说热,他倒乘凉去了!”接着,他大声命令仆人啐他。仆人们了解贾珍的脾气,知道他说一不二,有个小仆人马上走过去,对着贾蓉的脸上啐了一口。贾珍又说:“问问他!”那个仆人就问贾蓉:“爷还不怕热,你年轻轻的怎么先乘凉去了?”贾蓉垂着双手,一声不敢吭。贾芸、贾萍、贾芹、贾璜、贾琼等都吓坏了,也赶紧一个一个地沿着墙根下慢慢地溜过去。大家怎么这么怕他啊?因为贾珍是贾家的族长,也就是主持家族事务的最高领导人。

贾珍接着对贾蓉喊:“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骑马回家,送信给你娘和你媳妇!老太太和姑娘们都来了,叫她们快来伺候。”贾蓉赶快跑了出去,连声地大

喊着,让仆人牵马,又低声地嘟囔:“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到这个时候又来找我的茬儿。”贾珍这样做本身是对的,可为什么不早做安排呢?贾母为什么没有通知他今天要出门呢?贾蓉又骂仆人出气:“都是死人啊,怎么还不把马牵来?”他也想派个仆人去,但又怕贾珍再核实,那可就错上加错了。没办法,他亲自骑着马去了。

贾珍正要转身进屋,只见张道士在旁边陪着笑说:“论理我该进屋伺候,但是有小姐、太太们在里边,我不敢随便进去。现在,向您请示一下。”当年,荣国公请张道士在这里替他烧香拜佛的,是他修道的替身。老皇帝金口玉言,曾经尊称张道士“大幻仙人”。现在的皇帝任命他做国家宗教管理局的领导,封他为“终了真人”,连省长、部长这个级别的官员都尊称他为“活神仙”。贾珍知道他常到贾府去,也常和小姐、夫人们见面,所以笑着说:“都是自己人,你还客气什么。你再罗嗦,我把你这胡子给拽下来。快跟我进去吧!”张道士也不在乎他的话,呵呵地大笑着跟着进来了。

贾珍来到贾母面前,弯腰禀告:“张爷爷进来问好。”贾母忙说:“快请。”贾珍忙去搀着走过来。张道士哈哈笑着说:“老祖宗身体好吧?各位奶奶、小姐好。最近没到府里看望,老太太气色越来越好了。”贾母笑着回答:“老神仙,你好啊?”张道士回答:“托老太太的福,我身体还算好,就是很惦记公子宝玉。前天我邀请他来玩,怎么说不在家?”贾母说:“那天真不在家。”

她回头叫宝玉,宝玉解手刚回来,赶快上前问:“张爷爷好!”张道士一把抱住他,也向他问好,又对着贾母说:“公子越来越英俊了。”接着他又叹口气:“我看公子的长相、风度,和国公爷当年是一模一样啊!”说着,他就流下泪来。国公爷就是指“荣国公”。贾母不由地也泪流满面:“对啊,我这些儿子、孙子,只有宝玉像他爷爷。”

张道士又回头对贾珍说:“国公爷当年的模样,你们这一辈的不用说,都没赶上,就算大老爷、二老爷大概也记不清楚了。”接着,他又哈哈地笑着说:“前天在一个人家看见一位小姐,今年十五岁了,长得特别漂亮,聪明伶俐,家庭也不错。我看和宝玉公子很般配,不知老太太您看怎么样?”张道士确实不一般,什么都在行,还会做媒人。贾母说:“有个和尚说了,这孩子命里注定不该早娶,等大一些再说吧。你帮着打听打听,别的不要求,只要模样、性格好就行。”

这时,熙凤笑着说:“张爷爷,我女儿的寄名符你怎么还不给啊。前天你还好意思派人向我要鹅黄缎子!我不想给你,又怕你那老脸上过不去。”张道士呵呵大笑:“你瞧,我眼花了,也没看见奶奶在这里,也没顾上问好。寄名符早准备好了,前天就想送过去,因为贵妃娘娘这件法事,就忙糊涂给忘了。现在我就去拿来。”

说着,他跑到大殿上去,不一会儿就托着一个茶盘,上面是包经书的缎子布,里面是寄名符。大姐儿的奶妈赶紧接过了符。熙凤笑着说:“你用手拿着就行,用个茶盘干什么?”张道士客气地说:“手不干不净,用盘子干净。”熙凤又笑了:“你拿着盘子,把我吓一跳。我看你不是送符,倒像是向我们化缘要钱呢。”大家一听,哄堂大笑,连贾珍也忍不住笑了。贾母回头说:“你这个猴东西,说这样的话,你不怕割舌头下地狱?” 熙凤满不在乎地说:“我们爷俩说话不要紧的。他还常常笑话我该积点阴德,不然就会早死呢!” 熙凤似乎不相信神,她来道观也就是为了旅游休闲。

中国人啊,大都是相信有神的,但大都又不会真心尊敬神仙。大家经常拿神仙开玩笑,比如说,玉皇大帝给每家每户派了一个守护神、纪检干部——灶王爷,负责保佑全家平安,并且监督所有人的道德行为。每年的腊月二十三,他就要上天向玉皇大帝汇报。人们在送他上天的时候,都要用麦芽糖糊住他的嘴,让他没法说话,或者只会说“甜甜”的好话。有的人,还故意晚送一会儿,等灶王爷上了天,玉皇大帝早下班了,他就没机会汇报那些坏事了。

很多人坚持烧香拜佛,但对神佛也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有的更*裸地和神仙讨价还价,比如有人就这样说:“菩萨啊,请赐给我一个孩子吧。你给我一个孩子,来年我就买一头大肥猪送到庙里。”听听,如果不赐给他孩子的话,这头肥猪就甭想了,估计连根猪尾巴也不会得到。他们坚守着“不见兔子不撒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生意原则,根本不会轻易地相信神仙的法力和承诺的。

张道士也笑了:“我拿盘子来一举两用,但不是为化缘,是想把公子的玉请下来,托出去给那些远来的道友和徒子徒孙们见识见识。”贾母点头说:“这还用你老人家跑来干什么,就叫他跟着去就行了。”贾母对张道士倒是很客气。张道士说:“外面的人太多,气味难闻,天又太热,怕宝玉受不了。”贾母就让宝玉摘下通灵宝玉来,放在盘子里。张道士小心翼翼地捧着走了出去。

贾母又领着大家游玩了一会儿,就往楼上走。贾珍禀告说:“张爷爷把玉送回来了。”只见张道士捧着盘子,走到贾母面前说:“他们见了玉,觉得非常荣幸,就把自己传道的用品作为礼物送过来了。”贾母往盘子里一看,有金器、玉器四五十件。她客气地说:“他们出家人不容易,这些东西不能收。”张道士笑着说:“这是他们一点敬意,我拦也拦不住。老太太如果不收下,他们肯定笑话我不中用了。”贾母听他都这样说了,就让人接了过来。

宝玉凑上来笑着说:“老太太,既然张爷爷这么说,不要实在不好,可是我要这些东西也没用,不如把他们送给穷人吧。”他这不胡闹嘛,人家把心爱的东西献出来,那可是一片诚心啊。你不在乎,可人家在乎啊。

张道士忙拦住说:“公子想做好事当然好,这些东西虽然说不上珍奇,但也是比较贵重的。如果给了乞丐,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反倒遭塌了好东西。可以给穷人施舍些钱。”宝玉听这么一说,就让人把这些礼物放了起来。张道士退了出去。

贾母和大家到正面楼上坐好。熙凤上了东楼。丫环们在西楼,轮班伺候。贾珍过来说:“我在佛前抽了签,头一出戏是《白蛇记》。”贾母问:“《白蛇记》是什么故事?”贾珍说:“是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的故事。第二出是《满床笏》。”贾母笑着说:“这个怎么排在第二出了?既然是神佛的安排,那就这样吧。”看来贾母挺喜欢《满床笏》的。“笏”就是大臣们上朝时捧的那块板,最早是竹子做的,后来也有用玉石、象牙等材料做的。“笏”就代表做官,满床都是笏板,全家都享受荣华富贵。这样的戏,贾母当然喜欢了。她又高兴地问第三出戏,贾珍回答说:“是《南柯梦》。”贾母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了。贾珍退下去,到外边烧纸钱祭神,准备开始演出。

《南柯梦》是明代汤显祖的剧本,写的是一个叫淳于棼的人,享尽了荣华富贵,最后发现原来是一场梦。这出戏可是太不吉祥了,听名字就丧气,贾母还能说什么。神佛是不是想用这三出戏告诉我们人生的一个普遍规律:先是像刘邦一样,斩了白蛇,开始发展;然后到了高潮,全家都享受荣华富贵;最后,仿佛是做了场梦,一切都成了一场空。

宝玉坐在贾母旁边,叫丫环把道士们的礼物拿过来,一件件地拿给贾母看。贾看见有个金麒麟,上面装饰着翠鸟的羽毛。这种工艺叫“赤金点翠”。贾母拿起它来,笑着说:“我看见谁家的孩子也带着这样一个东西。”宝钗笑着回答:“史大妹妹有一个,比这个小一些。”贾母点点头:“对,是云儿有这样的东西。”宝玉着急地说:“她常到我们家里住着,我怎么就没看见。”探春笑着说:“还是宝姐姐有心,不管什么都能记清楚。”黛玉冷笑着说:“在别事情上能力有限,对别人身上带的东西倒是越来越关心了。”宝钗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这句话,但她回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黛玉这是在说谁?有人说是在直接说宝钗好像其他事情不用心,却注意佩戴的东西,当然也注意自己的和宝玉的。她也可能是在说宝玉,说他平时好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在乎,却非常注意女孩们佩戴的东西。他这次急切地打听湘云的麒麟,上次就拉着宝钗要看手链。他确实有这个毛病,情场最高手,生活低能儿嘛。那宝钗为什么敏感地回过头去了?黛玉直接说宝玉,但同时也讽刺了宝钗,宝钗当然也感觉出来了。

这时的宝玉,一心想着湘云和麒麟的事,根本没把黛玉等人的话听到心里,就想着赶快把这个麒麟揣起来。他怕别人看到,就边动手去拿,边观察大家的表现。别人倒不大管他,只有黛玉瞅着他直点头儿,那神情似乎是在感叹什么。宝玉不好意思了,就又把麒麟掏了出来,对黛玉笑着说:“这个东西挺好看的,我替你留着,到了家就给你。”黛玉头一扭:“我才不要呢。”宝玉勉强笑笑说:“你不要的话,那我就拿着了。”说完,他又揣了起来。宝玉实在是昏了头了,黛玉都这样了,他还没有觉察出问题。

这时,贾珍的妻子和贾蓉媳妇两个人来了,她们行过礼,贾母才说:“你们又来干什么,我不过没事儿来逛逛。”话还没说完,有人禀报:“冯将军家有人来了。”原来冯紫英家听说贾府在庙里举行法事,连忙送来了猪、羊、香、烛、茶等礼物。熙凤听说了,马上赶到正楼来,拍着手,笑着说:“哎哟哟!我没想到这一点。本来咱们娘儿们是来闲逛,别人还以为咱们要举办大型的祭神活动,给我们来送礼。都怪老太太。这不还得准备赏钱嘛。”她可不是在怪贾母,她是在夸贾母的影响力大,在亲戚朋友们这里有感召力,有威信啊。

话刚说完,就见冯家的两个管家女人走上楼来。冯家的人还没走呢,赵部长也送礼来了。于是,亲朋好友们就都听说贾家在这里举行法事,女人们都在庙里,送礼的就接二连三地来了。贾母这才后悔起来:“又不是什么大型活动,我们不过闲逛,怎么好惊动这么多人呢。”因此,她下午就回去了,第二天也懒得去了。

熙凤没受什么影响,兴致不减,她说:“反正已经是兴师动众了,我今天还要去逛逛。”再说宝玉,因为张道士给他提亲,所以整天心里都不舒服,回家还生气,咋呼着再也不想见张道士了。黛玉昨天回家中了暑。这样,贾母就更不想再去了。熙凤见别人都不去,就自己带着人去了。

宝玉见黛玉又病了,饭都吃不下去,不时地去问候。黛玉怕他也闹出病来,就劝他说:“你只管看你的戏去就行,在家里干什么?”宝玉心里正憋闷呢,听了这句话就来气了:“别人不知道我的心就算了,连她也笑话我了。”这样,心里的火气就控制不住了,没头没脑地说:“我白认识你了。算了,算了!”

黛玉也不清楚他的苦恼啊,一听这话也生气了,冷笑了两声:“我也知道白认识我,我哪里像人家有什么金锁、金麒麟的配上你啊。”宝玉就更生气了,凑上去直接问:“你这么说,是诅咒我天诛地灭了?”黛玉一时也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宝玉恼火地解释:“昨天我还为变心的事情发了毒誓,今天你终于说我变了心该死了。我天诛地灭了,你又有什么好处?”黛玉这才想起那天的话来。她知道自己说错了,又是着急,又是羞愧,声音都颤抖了:“我要是故意诅咒你,我也天诛地灭。你为什么这样?我知道了,昨天张道士说亲,你怕影响了你的好姻缘,你心里生气,就拿我出气。” 误会啊,误会害死人啊,都是不交流造成的误会,都是含蓄造成的误会啊!误会是写文章的法宝、却是做人的大害啊。

宝玉生下来似乎就是个情种,想事情有时痴痴呆呆。从小时候和黛玉天天在一起,他们的共同爱好比较多。等长大了,他看了些写男女感情的书,总觉得所有见过的女孩都根本没法与黛玉相比,所以在爱情上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但不好说出口,所以经常显得喜怒无常,实际上是在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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