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仍是这方的恶虎,不需再急……
荼靡抚着心,深深庆幸,自己看错了上柱国,真的庆幸。
她看着屏风上的四翼凤鸟,甚至想着,或许上柱国当真是凤,而非虎。
他若有此气量,天下定能太平。
定能,太平。
“就三年。”男人要求,“多一日,都不行。”
铁子正展颤,微笑举盏,承诺:“成,就三年,多一日,子正愿提头来见。”
“好,一言为定。”上柱国举盏,同敬。
铁子正朝他颔首,道:“一言为定。”
两人碰盏,一同昂首,豪气万千的喝光了手中盏里的酒。
然后,相视而笑。
铁子正放下铜盏,“谢上柱国赏酒。”
男人摆摆手,道:“不必谢我,此酒,还是你三年前,在我升官时,派人送来的贺礼。”
“是吗?”铁子正瞧着酒,淡笑。
“那年,我升官,夜办大宴,全城商贾,就你未到,只礼来而己。”
“子正病了。”他说。
男人抬眼,开口:“我以为,病的是荼靡。”
铁子正瞧着他,也不否认,只道:“上柱国也知查我了。”
男人笑了,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教的,我怎敢忘?”
他唇微扬,只说:“此为孙武之言,非子正之思。”
“但确是你把孙子兵法给我的。”
“得之,要能习之;习之,要能用之。若上柱国不习、不用,子正给再多,也是枉然。”
语毕,铁子正起身,“上柱国人贵事忙,子正尚有杂务,这就告辞了。”
上柱国闻言,跟着起身,道:“我送你。”
铁子正本要蜿拒,但今日已拒他多次。
转念,只抬手躬身回礼,道:“那就烦劳上柱国了。”
“请。”上柱国抬手,示意他先行。
他转过身,举步。
男人瞧着铁子正潇洒直挺的背影,然后垂眼。
桌案上盛酒的杯盏,已空,很空。
但兽面铜壶里,温着的酒,仍是半满的。
女人的声,轻轻,在耳边悄悄,低语着。
铁子正,若允婚,便能成事;他若拒绝,将来必成阻碍,后患无穷。
又者,上柱国大人,他事事拦着、挡着您,为的是什么?真为您吗?还不是为利吗?商人重的,就是利呀。
您,可得想清楚,他可真当您是主?
将来,这楚王,是您当,还是他坐?
眼里,阴光一闪。
将来,问鼎中原,这天下,又是谁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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