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纱帐里,有知情识趣的服务者点起了香料,金炉小盘熏烟袅袅,闻起来甜腻温和,一不小心就会满满吸饱一大口,再睁开眼睛时,目光就迷离了。
缪寻皱了皱鼻尖,分辨出致幻剂的味道。
不仅能给普通人助兴,对生性敏感的哨兵们更是一剂精神松弛药。
这屋里除了他,其他侍者多多少少也觉醒了哨兵属性,此刻都受了影响,毛孔舒张心跳加速,开始对高官政要们半推半就起来。
但在别人眼里,缪寻这只“阿兹科特暗黑小野兔”可能是全场最主动最野胆子最大的一个。
——谁不知道薛公子矜冷自持,从不会在这种场合放下身价去淌浑水?
“暗黑小野兔”就敢坐他大腿,不仅坐了,竟然还没被轰走。
肯定是因为薛公子不太清醒,这机会千载难得啊!
于是,什么“小奶狗”“小娇雀”通通跑来,借着询问要不要续酒,眼睛四处骨碌转准备在薛放身边占领一席之地,甚至连散场被带走后怎么和“小野兔”商量当晚番位都想好了。
——你左我右,你上半夜我下半夜,渡夜资咱们对半分,你要是聪明就跟着我拍两张照片握在手里,保准他薛放以后予取予求一声不敢多吭。
对面眼神疯狂暗示,而占据了“战略地形”的“小野兔”直接一杯辣酒泼回去,锈色的眼睛又寒又狠,咧开红唇,讥讽地吐字:“滚远点。”
一点也不温柔大方,只想吃独食的小坏蛋。
有人不肯放弃,想往前凑,被坦然坐在男人腿上的少年斜斜瞥过,目光里歃过血的警告昏昏重重掠过人心间,顿时煞得人后退一步,气都不知道怎么喘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温顺的小兔子。是年纪轻轻就沾染杀戮的锐兽。
“小咪……”
缪寻转过头,凑近了低声抱怨:“他们好烦,烦。”
“那我们回去。”醉酒的薛公子善解人意,很好说话。
不对,他平时也挺好说话的,只不过不会像今天这样……当着那么多熟人的面,撑起身体站起来,把外套穿在小爱宠的身上,从领口开始细致努力地把扣子塞进扣眼里,外套是长款的,他扣到下面时就弯下身子,不紧不慢,一点一点抚平,恍然不觉别人在看。
他们还从未见过薛放向谁弯过腰,这会都看得津津有味。
缪寻被这气氛弄得有些不自在,一下子握住薛放腕口,轻轻说:“好了不会露的,走吧。”
薛放回眸望了一眼,看起来竟然心情好了些,走出重重叠叠的移动门,犹豫了几次才张口道:“别撒手。”
缪寻收紧手指,稍微抬高点声调,仿佛安抚:“好啦,知道的……”
这感觉很新奇。以往都是薛放走在前面,不管是去见威严的容老爷,还是和索维克将军谈判,总是挡在缪寻身前,迎接一切暴雨锋芒。
缪寻是仰望着他的肩臂长大的。可是现在缪寻恍然发觉,自己都快要比薛放高了。
一场秘密酒会,就如同风云变幻的联邦政场缩影,无论哪个角落都潜藏着不怀好意的觊觎与仇恨,薛放昨日能在里面独善其身,可是今天呢,明日呢?他是向导,不管精神层面有多强,身边那个位置总得有人占着,他得有一个哨兵,能在时局紧要时有底牌可亮:看,这是我的哨兵,我的刀,而我是那个唯一能牵住他的鞘。
薛放本来都已经放弃做别人的“鞘”了……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缪寻忍不住好奇问。
“有吗?”薛放摸摸自己的脸,肌肉拉扯,好像真的上扬,“或许真的高兴。”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脑袋不太清醒的薛少爷想说,因为我有人要了啊……话到嘴边停下脚步,凝视着少年逐渐丰满的侧颜,变成了一句由衷又认真的喃喃:
“因为今天,轮到我的小宝贝……来接我了。”
缪寻慌忙低下杏眼,“你真的开始说胡,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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