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
我从来不浪费精神在每天早上出门前选择合适的衣服,大学时代买的灰色棉质长裤、三个月没洗的蓝色球鞋,再加上白色马球衫和绿色上衣,这些就是我全部的装配。马球衬衫虽然是新的,但是因为我的手经常插在口袋上,结果就使得上衣变形了。
“我觉得糟糕透了!”
“但是,和你非常吻合。”
“只是吻合而已,称不上有什么品味吧!”
我笑着说。
“如果买一件新的上衣,会不会使你改掉将手插在口袋里的毛病?那应该也算是一种毛病吧!总而言之,那样常常会把上衣弄得变形了。”
“早就变形了!”我说。
“如果你下班了的话,我们一起走到车站去搭车好吗?”
“好啊!”她说。
“你不会取笑我吗?”
“我想应该是不会的。”
“我们家里养了一只山羊。”她说。
“山羊?”
我再一次惊讶地反问她。
“你不知道山羊是什么吗?”
“知道啊!”
“因为那是一只非常聪明的山羊,我们全家人都很疼爱它。”
“山羊的叫声!”
我附和地说。
“而且我在六姊妹中排行老六,叫什么名字大家都觉得无所谓。”
我点点头。
“不过很好记吧!山羊的叫声。”
“说得也是!”我说。
到了车站时,我向她要了家里的电话号码,然后邀她共进晚餐,她却说已经和未婚夫有约了。
“那么下次吧!”我说。
()
“太好了!”笠原May说。
然后我们就分手了。
(5)
看着她那条披在肩上的蓝色大围巾消失在赶着下班回家的人群中时,我猜想她是绝对不会再回来了,于是我就将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朝着适当的方向走去。
笠原May离去之后,我的身体又再度好象完全笼罩在一片灰色的云层之中,抬起头来一看,云朵仍然挂在上空,朦胧的灰色和夜的蓝色混合,如果不稍加以注意的话,就不会看出那个地方真的有云,而会觉得好象天空有一只盲目的巨大怪兽,将月亮、星星的光采全都掩覆了。
彷佛走在海底似的,前、后、左、右看起来都完全相同,而且身体上对于气压和呼吸法都不太习惯。
一个人实在没有什么食欲,什么也不想吃,更不想回住的地方,但是也没有什么该去的地方。没有办法,我只好在马路上闲逛。
有时候站在电影院前看看电影介绍的看板,有时候看看乐器行橱窗里的陈设,而大多数旳时间是在看与我擦身而过的行人。有数千名以上的人在我的眼前出现、又消失,我觉得他们好象是从一个意识的边境,移到另一个意识的边境似的。
街道还是从前的街道,没有丝毫的改变,夜色像一瓶永远用不完的墨水,不停地倾倒在街心,使整条街道染满了夜色。走在夜晚的街道,人群的嘈杂声、街灯、味道,似及兴奋的心情,都好象不存在现实的生活中一样,这些彷佛在昨天、前天、上星期,或上个月就离我而远去了。
到底走了多久,走了多长的距离,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有上千人与我擦身而过,而且据我的推测,再过了七十、八十年之后,这数千人将会全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七十年或八十年,其实并不算是一段很长的岁月。
即使只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仍然使我感到非常疲倦。——或许我是在人群里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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