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羚感到自己的呼吸是多余的。
此刻的呼吸,如同被迫在安室面前一件件剥下衣裳,让自己成为赤裸的,那样难堪。
江羚自知不是善人,“安室的姐姐”于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角色。
大千世界里,谁都有无数幕剧要演、无数个角要扮,一个青涩少年的姐姐,在江羚的戏册,是她最接近正常人的形象。
然而底色的阴晦,使她表演的“正常”像一具仿生机器人,精致的过分的正常,败露着她的不正常。
没有马脚,恰是因为浑身都是需要遮掩的马脚。
江羚和安室都是一种靠触须嗅探的生物,她知晓他的犯禁,他堪破她的本色,却一同扮演着不知情。
事到如今,安室先行罢唱这段姐友弟恭的好戏,他双脚踩入深沼,问她要不要一块儿下来。
那样天真烂漫,那样理所当然,唤醒她贪欢好色的天性,使她情难自禁,应当吻上他递来的水嫩的唇。
她在那毫厘之间徘徊,犹如面对一块拥有完美焦糖色泽的布丁,迟迟不肯咬下第一口。
于是在这疑豫的当隙,起居室的手机震动了。
笃笃那么一阵,较之信息提示音显着的长,又比一般等待接听的来电停歇的要早。
就是这样一段不短也不长,使几乎要消失的距离又陡然生出,孽海漂来浮木,江羚本能伸手一抓,就游回了岸边。
她避开安室的眼睛,走出房间去拿她的手机。
不必看其实也猜得到,这样的来电是谁,他不会持续拨打很久的缘故就是为给江羚接听意愿的最大自由,如果她愿意,手机在一旁她会适时接起,离得远了等她看见也会回拨,若暂时不想也是同理,他只需让她知道,他来过电话,有和她通话的意愿,然后凭她。
面对姜太公的钩,江羚还真是难以心生厌烦。
江羚握着手机转动门把手的时候,安室从房间出来了。
他站在她的身后,没有动作,没有言语,江羚手上只顿了一顿,还是推开了门,没有回头。
夜间大雨不便打车,又不想再劳动家中司机,她就在附近酒店开了间房,慢慢悠悠地泡了个澡,裹上浴袍往鹅绒床一靠,才给陆放之回电。
那边很快接起。
“像一直守着我电话似的。”江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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