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门多萨
在阿姆斯特丹,加百列听完了莉娜·赫茨菲尔德的证言。现在,在安第斯山脉脚下这个宽敞的露台上,他又为库特·沃斯唯一的儿子做了同一件事。彼特·沃斯选择从1982年10月的那个晚上说起。那晚,他母亲打电话来通知他父亲去世了,让他回巴勒莫的家里去。她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他,她说,是与他父亲和战争有关的一些事,他需要知道。
“我们坐在我父亲的病榻前,聊了好几个小时。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是我母亲在说话。”沃斯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我主要负责听。那是我第一次真正了解父亲罪孽深重。她跟我说,他曾利用手中的权力敛取财富。她告诉我他是如何在把犹太人送往奥斯维辛、特雷布林卡和西伯利亚之前,把他们洗劫一空的,又是如何在阿姆斯特丹的一个雪夜,用一个小孩的命换来了一幅伦勃朗肖像画。最为糟糕的是,这世上还留有证明我父亲罪行的证据。”
“证明他通过胁迫的方式取得伦勃朗?”
“不光是这个,艾隆先生。有证据表明他从世上最大规模的屠杀中谋取了暴利。”
“什么样的证据?
“最不利的那种,”沃斯说,“书面证据。”
与大多数党卫军成员一样,彼特·沃斯继续说道,他父亲保留了一份精细的记录。集中营的长官保留了大量记录他们罪行的材料。党卫军上尉库特·沃斯的手里则握着一本收支簿,上面详细地记录了他的每一笔非法交易。他在瑞士开了几十个账户,存储他的交易所得。“几十个,艾隆先生。我父亲的财产太多了,他觉得把它们都存在一个账户里容易引起别人怀疑。”当盟军开始从东西两边夹击柏林,战争即将结束之际,库特·沃斯把各种分类账全部集中到一个文档里,上面详细地记载了每一笔财产的来源和对应的账号。
“他把钱藏在了哪里?”
“苏黎世的一个小型私人银行。”
“账号单呢?”加百列问,“他把单子放哪里了?”
“把账号单留在身边太危险了,它既关系到一笔巨额财富,又相当于一份书面起诉状。所以我父亲把它藏在了一个他以为永远都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此刻,加百列恍然大悟,他明白了。他其实在格拉斯顿伯里见过那份证据,它就在克里斯托弗·利德尔电脑里的那些照片上——距离亨德里吉左肩几厘米的油画表面有两条细线交会在一起,一条是笔直的竖线,一条是笔直的横线。库特·沃斯把《年轻女人的画像》当作一个信封,一个估计是史上最昂贵的信封。
“他把它藏在了伦勃朗的画里?”
“没错,艾隆先生。账号单就在伦勃朗的原画和后来贴上去的另一块画布中间。”
“单子有多长?”
“三张葱皮纸,我父亲亲笔写的。”
“外面有套子吗?”
“外面包了一层蜡纸。”
“谁帮他藏进去的?”
“我父亲在巴黎和阿姆斯特丹的时候,结识了很多林茨特别行动组里的人,他们专门为希特勒掠夺艺术品。其中有一个人是修复师,就是他想出这种藏单子的方法的。等他把单子藏进去之后,我父亲就把他杀了,以示报答。”
“那画呢?”
“他从欧洲逃出来之前,去了一趟苏黎世。他把画藏进了银行的保管箱。除他之外,只有一个人知道保管箱的账号和密码。”
“你母亲?”
彼特·沃斯点点头。
“你父亲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把钱转移到阿根廷呢?”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