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5
时盏回到房间,脚步怠倦,思绪缓慢。她有很多时刻都会觉得很累,明明什么也没做,还是会觉得累,但也从没像今天这样累。
明明是个长时孤单生活的人,习惯自我冷清的世界,怎么就搞到今天这步田地呢,解决不完的琐事,摆脱不了的男人们。
归根结底。
是她不该一开始招惹闻靳深的。
房间里,矩形飘窗设出宽大窗台。时盏脱掉拖鞋,屈腿坐在窗台上。
窗外正对别墅正前方,夜幕深浓,月色浅浅,隐约能看清在冷风中长跪不起的男人,他的身后有成片成片的西府海棠,还未开花的西府海棠。
这一晚的时盏心境格外平静。
她将脸贴上冰凉玻璃,蜷在窗台最角落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院里地上的闻靳深,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但他还是准确无误地仰头,看向她。
他的目光撕破冷风而至,与她对上。
那双清黑的眸愈发深邃,就像长夜里的深海,无一丝灯火照明,只余吞人的阴暗。
时盏没有回避,她看他,也看他手里熠熠生光的戒指。这男人从来没有说过爱她,但现在就这么直白了当地上演着电视剧里男主角才有的深情戏段。
近乎迷雾般的不真实感包裹着她。
时盏情不自禁地抚上微凸起的肚子,与他对视的时间,如几个世纪长镜头的慢回放,让她不禁去想很多事情,真的该为一时赌气生下这个孩子吗?
而她本人,也根本不具备为人母的一切,她尖锐不定的性格,教育知识的匮乏,童年阴影的影响,这些所有加在一起,早已注定她没办法成为一个好母亲。
天空开始飘雪。
等时盏注意到时,已从沙沙白絮转为鹅毛风雪。她不禁再次看向维持单膝跪地姿势的闻靳深,心里想着,这下总该知难而退了吧?
殊不知——
那男人现在不知“难”字怎么写,他疯了。
闻靳深周身上下只一件白衬衫和黑西裤,除此外再没有其他可以御寒的,漫天雪落,晶莹的白色覆在他浓密的长睫上,宽宽的双肩上,屈起的那只长腿上。
寒冷无孔不入,砭骨凉血。
他的身体出现抗寒应激反应,唇齿磕在一起,浑身肌肉开始不自主地战栗,但他偏偏像颗长生于此的松树,跪得挺拔,英俊狼狈,千等万等,只等心爱姑娘的半分垂怜。
渐渐地,白雪覆盖掌心那枚戒指。
闻靳深小心翼翼地抖掉一整捧白雪,他无力地垂落手,收紧冻得失去知觉的修长手指,握紧那枚戒指。
他自知,自己的情感部分生长得缓慢而愚钝,凡事淡到得过且过,天生太过优越的自身和家庭,令他觉得自己可以什么都不需要,连爱也可以不要。
真的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爱意会以摧枯拉朽之势生长,快到令他措手不及,一颗心也彻底死无葬身之地。
早知有今日这份狼狈,他又何必当初那样忽视她。
爱情这东西。
真应了那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雪越下越大。
15年港城的第一场雪,像是要给世人一点下马威似的,寒流疾风,风大到什么程度,人耳能听到的程度。
很响的风声,猎猎作响。
闻靳深觉得脸被挂得很疼很疼,如有利刃刮肉似的疼,但疼着疼着,感觉神经直接宣布罢工,彻底失去知觉。
与此同时。
闻时礼的房间灯火通明,他姿态闲散坐在一方黑桌前,长腿交叠着高高放在桌沿上,整个人仰躺在软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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