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曲摒去一切杂念,她闭了闭眼,手中的匕首准而快的切入他咽喉的肌肤,那断箭是要取出来的,还不能有一点差错,不然只怕稍一弯动就会要立刻断了他的呼吸。
朱英则站在一旁脸色一白,她几乎已经能看见翻开的皮肉下隐隐的血肉,勉力忍住心中一股惊骇,抬头打量易曲,见她面色沉定手下的动作丝毫不歇,似乎极为熟练。朱英看着站在一旁半靠在墙边脸色愈发苍白,神色亦是惊骇的白柳,几乎忍不住要以为易曲在杀猪宰牛。
“擦汗。”朱英回过神来,看着易曲眼神专注的盯着伤口,却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来,天本就有些热,易曲不过一会儿更是已经汗流浃背。汗珠已经要落入她的眼皮。
朱英一舒气,却还是拿起帕子帮易曲擦去脸上的汗珠,眼神却忍不住落在易曲的手指过处,她的动作极为熟稔,似乎对每一块皮肉的害厉都十分清楚,且眉目间凝着的分明是医者才有的神态,还带着些许沉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盘中一声脆响,却是断箭已经取了出来。易曲又利索的扒开他左胸处,正要划下去,忽听得外面一阵动响。易曲蹙皱皱眉,手上动作却并没有慢下来,刀锋已经要划入他深黑的伤口,却听得一阵熟悉的叫嚷:“朱大夫,救人。”
易曲拿刀的手一颤,险险就这么戳下去,竟是楚冬人的声音,易曲凝了凝神,又要专心做下去,毕竟被打断之后的危险会更大。却听得哗啦一阵响,已经是有人闯了进来。
“朱……”楚冬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面色惊恐的瞪着此刻正一手鲜血,还正准备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往一个喉咙间正在涌着鲜血的女子身上扎去。
易曲也是大惊,因为楚冬人背上负着的不是别人,却是醉心,身后跟着来不及阻拦的朱扉。
“制住她。”易曲一声吩咐,正是朝着白柳,白柳也丝毫不犹豫的已经是压制住了楚冬人。看她那充满愤怒的样子易曲就知道她已经是误会了。
勉强镇定的喘了一口气。看着一眼伏在楚冬人背上,原本挣扎不休的在看到易曲突然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的醉心。易曲淡淡的问他:“怎么了?”
醉心一缩,他有些害怕易曲此刻的眼神。一种冷淡的没有感情的眼神。
易曲一见醉心如此,心中立刻一紧,胸口有些闷痛,忽视了楚冬人的怒目,却也只是淡淡着神情再问一遍:“怎么了?”她本想去试一试他的额间,因着看他脸色有些发烫两腮染红,难道……也是发烧了?只是两手之间满是鲜血,她也只能淡站着。
一时间屋内满是沉默。
“我来看看他。”朱英接过话道,起身朝楚冬人与醉心走去。她看出了易曲的不平静,只怕这一乱之间风险更大。
“有劳。”易曲抿了抿唇,定了定心神,看不出情绪。
白柳略略放开些楚冬人,楚冬人正要发怒。
“出去。”易曲淡淡一句。忽视醉心已经忘了挣扎,离去时略带暗淡的脸色,咬了咬牙又俯下身去。收了心神,一刀刀利落的划下去,屋子里只有一个人,静的易曲都能听到自己的带着些许沉滞感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易曲终于带着舒缓的表情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屋内又多了一个人,白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进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色苍白的主子。
易曲抬起头:“如果他再过六个时辰能醒过来,就一定会活。”
白柳面上先是一喜又是一怔茫然,如果醒不过来……
“可能……会疼的受不了。”那麻醉散药效一过他一清醒,怕是会痛的连死的心都会有。
白柳嘴唇发白,朝易曲欠身,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感激的话来,她……从没向谁表达过谢意。
易曲朝她点点头,用手帕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就抿着嘴唇出了门来。
醉心……
一两银子的药
易曲一出得门来,就见醉心脸颊酡红,半倚靠在凳子上,楚冬人则站在他身后,用半边臂膀撑着他虚软的身子,脸上带着一点害羞与喜悦的颜色。
易曲眸光一沉,虽说她对楚冬人并不讨厌,甚至觉得她的冲动多少还对了她的胃口。但是此刻她却觉得心中一股怒意升腾开来,看着楚冬人羞涩的笑意与触碰到醉心的手臂,她觉得一股翻江倒海的酸意涌了上来。
易曲抿着嘴唇,面色比做手术时更沉硬几分。楚冬人看到易曲出来时,面色也沉下来,她虽然知道了易曲刚才是在救人,却还是免不了对她有气,她都能感受得到醉心在她背上的片刻僵硬。
“烧的不算重,吃两贴药就差不多了。”朱英提笔写起了方子。
醉心本来一直垂着脸,听的朱英这一声却是往另一个方向说的,忍不住抬起脸来,见易曲出来,脸上立刻露出一点笑意,眼神忍不住朝易曲的手上瞥了瞥,刚才妻主满手都是鲜血连衣服上也占了些。他当时有些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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