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落下一吻,遥生试探拨开重重迷障去看清眼前的人,见长宁尤如近山远雾,仍是恬淡而笑,和曾经那个坐在她家门前,含蓄羞涩的少女如出一辙。心中像是突然间就有了答案,眼前的长宁常常欢脱闹腾,总是不知愁的嬉闹。却与她目光之中的孤寂不符,想起了那个身受重毒的长宁,近乎于强弩之末,每天还有力气嬉笑逗闹。如出一辙,惊人的相似…
遥生敛眉望着长宁,所以那呆子才会常常闪躲自己的目光?越是望着长宁的目光倦怠,就越发觉得长宁的欢脱闹腾违和。
尤如一根丝线戛然而断,长宁刻意伪装了许久的那副假面滑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这一刻,遥生才终于看穿了长宁的伪装。
抬了指尖,那张脸尤如陷在潺潺水波之中,令人看不真切。轻轻触在眉头,划过鼻尖,水中波渐起,朦胧了那面庞,直至遥生的指尖遏在下巴,久久相望,那水波平息,面前的人才终于露出真容,哪有什么大大咧咧,哪
有什么快意恩仇?面前那个少女眼眸深情,深深掩藏的倦怠和寂寞才是真…
“带着我吧,我喜欢有你在身边的感觉。”长宁微微一笑,那目光之中痛得令遥生窒息。
“好。”遥生抬手圈了长宁的后颈,这个骗子…
不明白遥生为什么突然间就难过起来,长宁忙学着遥生安抚自己的模样安抚她,抱着怀里的人,轻轻拍着后背,用再温柔不过的言辞安抚,样子笨拙至极,却惹得遥生破涕为笑。
“傻狗…”
“嗯?”长宁含笑,她喜欢遥生的依靠。
“你这个样子真蠢…”
气结,却毫无办法,“好好好,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你嫁了,还能反悔不成?”
长宁仍是故作轻松的哼唧,却令遥生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仰头吻过长宁的下巴,却被那人小心翼翼的追逐依恋。看穿了长宁的伪装,遥生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的相问:“你以前不是很内敛含蓄?”
长宁红着脸,微微一笑,那目光又是习惯性的闪躲,“待娘子自然不同…”
心窝又是一拧,原来长宁也会这般不坦然。虽然还无法触及到那个人心中真正的顾虑,可长宁爱而不敢言的样子,倾心却各自保留的样子,却是和自己一样…
……
“娘子,我不要黏这个假胡子。”长宁皱了皱脸,那胡子滑稽,左摇右晃,贴在长宁的嘴唇上,与她俊逸的面庞极不相符。
“噗……”遥生扶着长宁的面颊,又压了压用马尾巴做的小胡子,“挺好的,不然同你出门,总要被围得水泄不通。”
“可这个看起来好假。”长宁噘嘴,那小胡子又翘了起来。
遥生抿唇相望,踮了脚尖贴在长宁耳际,柔柔相语,“相公,你要乖乖听话。”
“好。”那小相公顷刻红了面颊,说她往日英姿飒爽,却比寻常的少女多了几分英气。说她男装倜傥风流,偏又多了几分少女独有的娇羞。惹得遥生心里痒,牵着长宁的手,从府上后门,上了马车。
一路上走走逛逛,银子如流水般地花。且看着马车一趟
趟往返,遥生却总是担忧,该买的,不该买的,总是要细致准备妥当才肯。
一旁安常侍看着直挠头,偷偷拽了拽长宁的袖子,捂了嘴提醒:“主儿,够了够了,咱带不下…”
“千金难买我娘子一笑,若是多余带不走的,就送去那些刚刚安了家的流民家里。”长宁难得开心,便由着遥生做主,不管买的东西是不是有用,只要遥生开心,长宁便欣然付账。
半天的时间转眼过的很快,终于在集上从头到尾扫荡了一遍,长宁也有些倦了。
“阿宁…”
“叫相公。”长宁似乎还上了瘾。
无奈摇了摇头,遥生捏了捏长宁脸颊,“等会儿我要去几户人家家里走走,咱家府邸着火,连累了不少百姓家。我们是要走了,但该咱们负的责任也还是要承担起来。”说罢,就站马车旁分分捡捡着买来的东西,一包包整理好,不忘安顿长宁,“你先回府休息,我去登门看看,就回家。”
“我陪你一起。”长宁抿了抿唇,比肩靠着遥生一起整理那些包裹,“我娘子什么事都想得周到,受我连累,我定是要登门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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