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和徐嗣谨不由循声望去。
徐令宜背着手站在门口,表情显得有些冷峻。
“爹!”徐嗣谨从来就不怕徐令宜的冷面孔,他兴奋的从炕上一跃而下,张开双臂就抱住了徐令宜,“您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做个声。吓了我们一大跳。”
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抱着他了。
徐令宜微微有些不自然,轻轻地咳了一声,道:“是龚东宁让你回来的?”语气非常的柔和。一面说,一面坐到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徐嗣谨笑着点头,忙跟着过去坐在了徐令宜的右手边:“您怎么知道的?”
“马上要献俘了,该给你们的都给你们了,到时候只能封赏些其他的东西。”徐令宜一副见怪不怪的淡定模样,“位置空出来了,肯定有人打主意想心思,而你们为了私矿的事又势在必得。与其到时候再平衡各方的关系,还不如趁着大家对皇上的意图只是个猜测的时候早点下手。”
徐嗣谨朝着徐令宜坚着大拇指:“爹,还是你厉害一语中矢!”
望着儿子狗腿的样子,徐令宜肃然道:“你和龚大人也这样说话?”
徐嗣谨笑嘻嘻地道:“我们龚大人就是喜欢我这样跟他说话,特别是我说‘要是我爹在这里,恐怕也想不到’的时候,他就更得意了。”他眼中露出些许的狡猾,“我要是有什么事求他,只要搬出这句话,他一准同意。”
徐令宜忍俊不禁。
徐嗣谨趁机道:“爹,您既然心里明镜似的,就帮帮我们吧!撇开我们家和龚大人的关系,就是看在龚大人是我的顶头上司,您为了我的前程,也不能袖手旁观啊!何况这其中还涉及到了雍王爷。而且贵州都司这次战功赫赫,龚大人全靠着他们才立下了不世之功,从贵州都司里提一个人做贵州总兵,对稳定人心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毕竟以后龚大人要镇守西北,如果鞑子再进犯,龚大人就是如卫青再世,也要手下有人可用才是──一个跟着他浴血奋战而没有前程的将领,谁还会对他俯首帖耳?”
“口才不错啊!”徐令宜笑望着儿子,“看来你跟在龚大人身边,还真学了不少的东西!”
“爹,您这样说我好心虚啊!”徐嗣谨可怜巴巴地望着父亲,“我听着怎么像那些军中监军拒绝龚大人的时的口吻啊!”
“你这小子!”徐令宜再也忍不住,给了儿子一个爆栗,“竟然把我比做监军。”
军中的监军,都是太监。
徐嗣谨捂着头窜到了十一娘的身边:“娘,爹他打我!”
徐令宜顺着徐嗣谨望了过来。
十一娘却扭过头去。
从进门就对她视若无睹,要不是徐嗣谨,估计他眼角也不会瞥过来吧!
“打得好!”她的目不斜视地望着儿子,“谁让你胡说的。以后再这样,小心我也给你两下!”
徐嗣谨佯做出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
徐令宜看着十一娘冷淡的脸,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道:“好了,你这两天就留在你母亲身边,别到处乱晃,等大军进了京,你在露面也不迟。”然后站了起来,“我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先和陈阁老聚一聚。”
徐嗣谨大喜过盼。
听父亲的口吻,这是要帮他去办这件事。
他立刻殷勤地上前搀了徐令宜的胳膊:“爹,我送您出门!”
“你还是在家陪你母亲吧!”徐令宜哭笑不得,“别到时候嚷着太闷到处乱跑。”
徐嗣谨连声应“是”,坚持把徐令宜送到了厅堂,这才折回了内室。
“娘,”他跑到十一娘身边,“您是不是和爹爹吵嘴了?”
十一娘心里一跳,嗔道:“又胡说八道!”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呢!”徐嗣谨不服地道,“平时爹爹了屋,您总是笑盈盈地给爹爹倒茶,今天你可理也没有理父亲……”
“我这不是看你们在说正事吗?”儿子难得回来,十一娘可不希望他心里有个芥蒂地回到军营,她粉饰太平地应了一句,转移了话题,“你今天都十六了,到了说媳妇的年纪,有没有想过要娶怎样的媳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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