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翠,你快说说,碧翠看中哪个家伙了?是她长辈给定的亲?还是自己有了意中人?”秋蕊忙不迭的追问。
抱着张灏的张婉儿,已经在一张椅子中坐下,亲自给弟弟梳理长发,而烟翠只是微笑,忙着端来玉壶,水杯和木质牙刷,牙药,伺候着张灏漱口,刷牙。
好一阵忙碌,秋蕊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哎呀,我来做这些事,你倒是说呀。”
赶紧抢过烟翠手中的器具,疾走几步到房门处,早就有一个小丫鬟站在远处守着,见状赶紧小跑过来,接过东西转身离去。
“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最近碧翠总是有些怪怪的,以前花钱大手大脚,老是买些无用的胭脂水粉什么的,现在可倒好,仔细的连个铜板都积攒着,没事就说些为了以后怎么怎么呀,将来怎么怎么的。”
同意的点点头,秋蕊若有所思的道:“应该是有心上人了,不过还未定亲,要不然也瞒不过我们,照你话中的意思分析,这好日子应该快要临近了,只是不知道是府中的家人,还是外头的人家。”
“这还不好猜,烟翠我问你,平日碧翠的举动有什么古怪,是经常出院子到外宅闲逛,还是经常没事就回家中?”张婉儿不经意的问道,神色间一副胸有成竹。
低头想了下,烟翠眼睛一亮,笑道:“我想是外头的人家,平日碧翠和我形影不离,没看到她和外宅的家人们有什么牵连。”
“唉,那还是不知道她心上人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家。”秋蕊有些懊恼的跺脚,表情显然很不甘心。
这古代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事,那肯定是莫过于嫁人了,对于这些已经十几岁的女孩来说,最担心最牵挂的就是能否遇到个如意郎君,患得患失的心理古今如一,自然也就会对身边姐妹的终身大事极为在意。
张婉儿满意的看了下弟弟的发辫,又从烟翠端着的木盘中,挑选出一个白玉紫金冠,小心的戴在张灏头上,把头发束进整理,两条长丝带顺着脸庞在下颚间系上。
手上的动作不停,口中不经意的道:“那还不简单,碧翠和张三家乃是至亲,你寻个时间去张家嫂子那,打听下不就清楚了,从碧翠那羞涩的模样看,显然是对这门亲事满意,看来对方的家事应该不错。”
大喜的秋蕊兴奋之下,啪的拍了下手掌,赞叹道:“还是小姐冰雪聪明,婢子就没想到这上头,昨晚还听张家嫂子提过,她算是碧翠的婶子呢,行,等会我就过去问问。”
一直作壁上观的张灏,此时忽然说道:“烟翠姐,等会你去问问张梁张栋,这张三家远离城里,很多事恐怕都不清楚,秋蕊姐姐这番大驾光临,还不马上当作头等大事来办,张家嫂子一个妇道人家,独自进城也不方便,就让张梁兄弟跑这一趟,也算是借机锻炼下他们的处事能力。”
这话顿时听得几个女孩大为惊叹,张婉儿不可思议的看着怀中弟弟,难以置信的道:“我的好弟弟,竟然短短几日,就成了心思慎密的小大人了,实在是令姐姐有些吃惊。”
“二爷您太厉害了,我看你将来长大后呀,绝对是宰相之才。”敬佩的看着二爷,秋蕊情不自禁的衷心赞美。
张灏顿时苦笑,叹气道:“我可不做什么宰相,那根本不是人干的活,再说,如今咱大明朝,已经没有宰相这个职位了,而是,哦,是不是,姐姐?”
原本想夸夸其谈一番,还好反应极快,张灏差点大意之下露出马脚,一个8岁小儿聪明绝顶不要紧,可要连朝廷事都了如指掌的话,那可就麻烦了,这整日身处莺莺燕燕包围之中,即使他姐姐平日也不会说什么朝廷之事,那本就不是姑娘家感兴趣的话题。
果然,张婉儿眉头不禁皱了下,还好张灏及时打住话头,没让她更加疑惑,点头道:“嗯,如今是七位大学士起着宰相作用,负责审阅奏章,在交由内侍敬献圣上御览,亲自御笔朱批。”
这下连烟翠都赞叹道:“二爷这真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我也是听母亲说的,对了,烟翠姐姐。”大感吃不消的张灏,赶紧转移话题,顺便把罪魁祸首嫁祸到母亲头上,真是大大的不孝了。
“二爷,什么事?”不但烟翠好奇,张婉儿主仆脸上也露出好奇的神色,想看看这小人还会有什么惊人之语。
“打听清楚碧翠的事后,如果对方真是良人,那就由我这个张家少爷亲自出面,去那人家看看,一来给碧翠撑腰,显示我对这门亲事的重视,二来大家日久情深,该进到的心意必不可少,另外取出五百五十两白银,其中五十两算是烟翠姐姐你的贺礼,其他五百两则是我的,提前给碧翠置办些良田,田契交给碧翠姐姐亲自掌管,不许那人家任何人染指,常言道,手中有钱底气足,如此一来,碧翠姐姐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起码手上有了依靠,不必在看那夫家的脸色生活。”
这一番荡气回肠的话,只听的三女眼中异彩连连,不禁深深为之叹服。
第010章 棘手之事
张灏的一番话,即使其中大有高瞻远瞩,未雨绸缪的意思,乃至让三个姑娘家心潮起伏,升起钦佩之意,不过也未免有些过于异想天开,把世事想的过于简单。
果然,刚才还为之叹服的三人,下一刻都皱起眉头,其中秋蕊有些犹豫的说道:“这身份上不适合吧?碧翠是个家生子,乃是奴仆身份,嫁去的人家,想必也不是平民百姓,虽说背靠着国公府,没人敢说些什么闲话,但二爷你赠与这么多的田产,这官府能给登记造册吗?”
这话已经说的够委婉了,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尤其是明朝时期,身份上的改变基本是很难逾越,农户,工户,军户都是世代传承的,也就是说,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到了你这一代,也必须要做什么,花名册都是由官吏严格审查,由不得任意更改,除非当个流民,逃离家乡,但没有身份证明,在外地也很难生存下去。
人口普查是太祖朱元璋在位时就搞过的,那就是有名的‘户贴制’,家家户户别说有多少人口,举凡姓名性别,人际关系,做什么工作,就是家中有几颗枣树,院子中有几头牲畜,田产房屋,包括家中动产和不动产,都得详细记录在案。
唯一改变命运的方式,就是科举,明朝的科举制度可算历朝历代最公平的,不拘出身,录用的人数也多,真算是刺激了百姓子弟奋发图强,加上明初两代皇帝特别重视教育,基本上只要有条件,家家户户都会送孩子读书,私塾官学基本遍布所有地方。
如此一来,别说考中三甲得个状元了,就是中个举人秀才,其难度都大大增加,可谓是难上加难,但对此时的百姓来说,总算有这么个指望,起码知道有那么条飞黄腾达的道路,时刻在等着咱们。
以至于后来明朝的科举制度传到国外,也首先被那法国照搬,成了文官考试制度,由此扩散,一直流传到今日,所有国外所谓的专家教授,都承认这回事,也算是明朝的一个功绩了。
张灏想了想,也觉得有些棘手,要真给碧翠一些田产,起码先得改变她的身份,而改变她的身份,又涉及到人家整个一个大家族,如今是明朝初期,很难通过一些手段浑水摸鱼,那官府供奉的土地庙,可随时等着拨贪官污吏的人皮,好填充稻草人玩呢!
话又说回来,碧翠的父母也不见得同意,这虽说是给人家当个奴仆,可当到堂堂国公家的级别,身份地位又比百姓高过一等,在张府是下贱奴婢,可回了家中那就是个主子,也能养几个下人伺候自己,背靠着大树,谁还愿意当个所谓的自由百姓,任由别人鱼肉。
还没等他想明白此事,一边的烟翠又小声的道:“二爷,您的好意婢子就代碧翠姐姐心领了,可那五百多两白银,数目实在是有些吓人,我和碧翠的月银是每月三两,还是夫人看在我们日夜照顾您的份上,特意恩许的,就算是秋蕊妹妹,一个月才二两银子,外头小红几个,不过一吊钱而已,您自个从小积攒的积蓄,不过三十几两银子。”
又是意犹未尽,听得张灏目瞪口呆,此时才明白,原来自个的身家也不过如此,哪有想象中的一举手,就赏出个几千上万,这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以父亲的为人,一生性格谨慎正直,估计家里的收入有限。
那天听到母亲她们口气轻松,张口就是几百两白银拿去送给和尚,自己还不当回事,后经由烟翠解释,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因为痴痴呆呆,年纪幼小,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银钱,上不讨长辈欢心,逢年过节的基本没有赏赐,下你一个幼儿,也没有例银供你日常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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