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轻棠双手环着关绪的脖子,满足地贴在她的颈侧,咧着嘴傻笑,“就是想亲关姐姐。”
她想得很简单,既然已经知道了关绪想要她,她也对关绪存了同样的心思,两人就是确定了心意,既然互相喜欢,自然就是最亲密的爱人了,可以做所有之前不敢做的、亲密得过头的事情。
可以肆无忌惮地黏在关姐姐怀里,感受她身体的温度,可以想亲她就亲她,想亲哪里就亲哪里,多么理所当然,任何人也不能指摘一句。
不仅亲吻,还能做更过分的事呢,蒋轻棠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根,又羞又喜地抬着眼睛偷瞄关绪,想起一个词。
肌肤相亲。
太羞人了,这四个字刚在脑子里闪过,蒋轻棠的脸就跟烧起来了似的,连头顶都开始冒热气,她缩在关绪怀中,红成了熟透的虾米,抱着关绪的手紧了几分,欢欢喜喜地呢喃:“就是想亲关姐姐。”
她眼中快要溢出来的火热无法忽视,关绪喉咙哽了一下,知道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艰难地解释:“亲吻是……只有在喜欢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
“我喜欢关姐姐啊。”蒋轻棠单纯地傻笑,表白来得理直气壮,“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关姐姐。”
一连说了三个好喜欢,还意犹未尽地又问:“关姐姐不喜欢我么?”
关绪心里沉沉的,低头,对上了蒋轻棠充满期待的眼神,“喜欢。”她闭上眼,苦涩地点头,心想她们俩人之间的喜欢并不对等,喜欢的含义太广泛,对亲人也是喜欢,对朋友也是喜欢,蒋轻棠对她的喜欢也许是对亲人对朋友,可关绪喜欢蒋轻棠,是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与她合而为一。
从前还能骗骗自己,现在连自欺欺人的表象都维持不下去了,关绪就是喜欢蒋轻棠,她爱蒋轻棠,这种感情和她一生中经历过的任何一种感情都不相同,这样炙热而强烈,把五脏六腑都烧了个洞,剧烈地疼痛着,只有抱着蒋轻棠的时候能缓解。
可惜把蒋轻棠抱得越紧,蒋轻棠心里另有一个真正喜欢的人这件事又让她更嫉妒得难以忍受。
爱情总是无师自通的,就像一粒藏在心里的种子,不需要刻意培育,遇上那个人,心里就五味陈杂地下了一场雨,于是那颗种子迅速地发芽、茁壮起来,长成参天大树,把一颗心撑满,每一片树叶上写的都是爱着的那个人的名字。
那个人也喜欢自己的时候,这树结出甜蜜的果实,那人不喜欢自己,这树就只顾着汲取自己心头的血,长得越茁壮,心就越疼痛,偏又不能拔去,因为它的根早已深深地扎在心脏里,连根拔起时,恐怕一整颗心都要四分五裂。
蒋轻棠不懂关绪的痛苦纠结,她是与世隔绝着长大的,这些年来心思极单纯,除了喜欢关姐姐外就再没有旁的私心杂念,除了分了一点给她心中憧憬的冒险故事外,一门心思就只有关绪,即使喜怒哀乐,也都与关绪息息相关,上次那个吻已经让她认定了关绪的心意,所以心里只剩下了喜乐,怒和哀早就随着风烟消云散,今天锲而不舍地讨关绪一句喜欢,不过是为了做最后的确定,所以关绪的一句喜欢就是蒋轻棠的定心丸,这话一说,连仅剩的犹疑彷徨也都丢开,被喜乐充满,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关绪,心早就痴了。
蒋轻棠抱着关绪亲了又亲,怎么都黏不够似的,最后咬着她的耳朵,浑身上下暖得连心肝都颤了起来,悠悠地逸出一声惬意的长叹,“要是我能长在关姐姐身上就好了。”
关绪心头压得沉沉的,也被她这句傻话逗得噗嗤一乐,叹口气也无奈地笑,“真长在我身上就好了。”
这样关绪哪里还用整日担惊受怕那么多?她到哪里,就把蒋轻棠带到哪里,管蒋轻棠喜欢的是谁,反正人只能在关绪身边待着,一日两日、十年八年,日子久了,还怕蒋轻棠不喜欢自己么?
这两人一个心里暖得快要化了,另一个心里快被伤心抑郁压碎了,心思南辕北辙,竟然还能鸡同鸭讲聊上大半宿,最后蒋轻棠实在困得坚持不住,才抱着关绪沉沉睡去,闭上眼了还要提醒,“关姐姐,你自己说了喜欢我的,不许半夜跑走哦。”
关绪忍俊不禁,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又慢慢困顿地皱起,心里安慰自己走一步看一步,想那么远的事做什么,至少现在蒋轻棠是自己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又低头亲了亲蒋轻棠的额角,低声对已经熟睡的人说了一句晚安。
蒋轻棠在梦里听了,嘴角缱绻地往上翘,小手羞羞答答地勾着关绪的尾指,感觉自己就像在云端里。
关绪怔怔地看了两人勾缠在一起的手指,又暗暗地嘲笑自己,她向来深谋远虑,唯恐有哪一点疏漏因小失大,怎么到了蒋轻棠这里也开始眼皮子这么浅,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
算了,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办法呢。
……
第二日一行人坐飞机回津岭,候机的时候,钟晴悄悄把蒋轻棠拉到洗手间,问昨晚成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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