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膳吧,让他一起进来用膳。”
姜挽跟在萧淮身后,见他没说让她回去的话,就眼疾手快地站在圆桌前为萧淮布菜。
“臣江恒之,参见太子殿下。”江恒之跪地行礼,他面容冷酷坚毅,却生了一双风流的桃花眼,身上穿着玄色常服,气势锋利,如一柄刚刚开刃的神兵利器。
“平身。”萧淮指了指对面的圆凳,示意江恒之坐下用膳。
后面有侍女走过来为江恒之布菜,但被他拒绝。经常在军营中混迹的人不讲究这些规矩,也没有让人伺候布菜的习惯。
江恒之记得表哥萧淮也不用下人布菜的,怎么今日有所不同,他目光从姜挽身上扫过,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几瞬,眉头微蹙。
“你坐下吧,不用你布菜。”萧淮留意到江恒之的目光,他转头看了眼姜挽极为引人注目的脸,开口让姜挽坐在他下首的圆凳上。
这位美人明显不是下人。
江恒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萧淮,问道:“殿下,这位是?”
“东宫奉仪姜氏。”
东宫嫔妾很多,在东宫见到女人不奇怪,江恒之多问一句只是因为觉得姜挽这张脸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江恒之对着姜挽点头致意,没多说什么,他回想着这段时间见到的各种面庞,终于想起来他是什么地方看见过几位相似的面庞了,他盯着姜挽的眉眼,仔细看了会,引得萧淮频频侧目。
萧淮沉吟片刻,又对江恒之道:“姜氏,便是鸿儿和清儿的生母。”
传说中姜娘娘是极为嚣张跋扈的粗鄙女子,但姜挽显然和传闻中有很大的不同。
江恒之诧异一瞬,觉得自己盯着姜奉仪看的行为似乎有些失礼,便解释道:“臣前段日子在皇陵那边监工,遇到一名很是厉害的女工匠,她们眉眼和面部轮廓极为相似,若不是穿着和气质不同,光看容颜的话,还真有些分辨不清。”
萧淮挑眉,对此言微微侧目,“天下间一模一样的人也是有的,如果不是双生姊妹,那便是巧合罢了。”
“妾身家中无姊妹,江大人看见的女工匠,应该是位样貌相似的有缘人吧。”姜挽眉心挑了挑,压下心中悸动,平静地回。
能出现在皇陵,还与她相似的人,除了妹妹姜拂就没有别人了,看来魏庄不是在假意威胁她,他们真的将阿拂送到了皇陵那边,倘若她拿不到皇陵布防图,恐怕阿拂就要危险了。
江恒之点头,不再说话了,饭桌上静下来,但姜挽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心里提起一根弦,江恒之三言两语就让她这根弦绷得紧紧的。
饭后,萧淮有公事要与江恒之说,便让姜挽回海棠阁去,她乖顺应下,刚走出怀德院没多远,就看见一群宫人跟在两个锦衣华服的小少年后面,径直往怀德院里走去。
玉静立马猜到这就是自家娘娘生下的两位小殿下,惊喜扯着姜挽的衣袖,高兴地说:“是两位小皇孙来了,娘娘不是日夜思念亲子么,趁现在有机会,娘娘快上前去和两位小殿下说说话吧!都是娘娘肚子掉下来肉,说几句是理所应当的。”
“不了,他们应当是来寻太子殿下的,我身份低微,就不上前打扰了,咱们回吧。”姜挽转身就走,目光不曾流连在孩子身上。
“唉!娘娘?”玉静一转头就见姜挽走远好几步了,连忙提裙追上去。
娘娘这是怎么了?宫里的女人谁不希望有孩子傍身,她家娘娘膝下有子,怎么还不想亲近孩子呢?
怀德院的正殿中,萧淮正襟危坐在主位上,他面色淡淡,缓慢翻看手中的书册,用余光去看下面并排站着的两个儿子。
萧予鸿坦然站着,不理会萧予清的挤眉弄眼。
“呃这文章讲的是”萧予清面露难色,小脸皱成一团,手指去怼亲哥哥的腰,想要萧予鸿透露点答案给他,可惜亲哥哥一点不中用,像父王一样严肃无情。
“我”萧予清叹了一口气,心虚地低下头,喃喃道:“回父王,儿臣不知道这篇文章讲的是什么。”
他说完后不敢去看亲爹的表情,只能偷偷去看表叔江恒之,对着江恒之眨眨眼睛,瘪嘴装可怜。
江恒之被这小孩的表情逗笑,张口为他解围,“小殿下们才四岁,尚且年幼啊,殿下考的文章过于深奥,不会也是正常,臣这个年纪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全,还在玩泥巴呢。”
回想年少时光,江恒之都觉得庆幸,幸好家中父母不在学问上深究,让他幼时过的快活张扬,储君之子身份是尊贵至极,但江恒之却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有寻常人家过的自由,荣华富贵不愁,但皇家危机四伏,性命堪忧啊。
萧淮将手里的书册扔在小桌上,靠着椅背闭眸歇神,清俊冷肃的嗓音中掺杂几分无奈,“萧予清,你既不爱读书,又不爱练武,那你自己说,你喜好什么?”
萧予清困意上来,抬手揉了揉眼睛,长叹一口气,“呃儿臣也不知。”
萧予鸿看了眼弟弟,低眉思量片刻,扬声道:“回父王,昨日二弟背书到很晚,所以今日精神有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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