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上张灯结彩,柳绿花红,乃是洛阳城中最最热闹的一片街市。这里的女子打扮妖艳张扬,儿郎们把酒言欢。
来来往往的人,全都注意到了街边一隅上,那位面色极差的桓王殿下。
桓王听见林锐这样说话,登时眉心一跳,声音更冷了几分:
“小、堂、舅,可要慎言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字一顿,他原本就略显阴郁,现下看起来更显得如同地狱修罗。
也难怪林锐这个天不怕地不怕作威作福的纨绔子也最为怕他。
此时,被桓王堵在这里,林锐的恐惧更盛。
他略微有些发抖,直看着桓王不敢说话。
下一瞬,便听见桓王阴恻恻笑了声,带着警告之意:
“什么姜二的事情,跟本王可没有半点关系。小堂舅信口开河,可也要讲究点证据。”
“你!”
林锐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想赖在我身上?”
“诶,小堂舅此言差矣,你我舅甥二人感情深厚,怎么能用赖这个字呢?本王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桓王说着,冲旁边两个正架着林锐的随从使了个眼色,然后才继续对林锐道,
“看来小堂舅很喜欢这广云楼,外甥今日得空,便陪小堂舅一起逛逛。”
他的话音落下,两个随从便不由分说地架着林锐跟在裴承衍的身后,往广云楼里而去。
坐到包厢里的时候,林锐连双腿都在阵阵打着颤。
他之所以很怕桓王,就是因为他这个堂外甥绝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温润有礼,桓王的心狠程度,恐怕连他老爹林丞相都比不过。
林锐想起幼时和桓王一起出游,两个人贪玩在山里走远了,晚上没有吃的,那时候还未封王,仅仅十一岁的裴承衍就将一直跟着他的那匹小马杀了,生生饮血食肉。
即便是现在想来,当时那种场面还是令林锐毛骨悚然。
此时此刻,桓王正举着杯,冲林锐道:
“喝酒啊,小堂舅。”
林锐实在忍不下去,便说:
“我、我去找太子解释还不行吗?我说事情全是我一个人干的,是我诬赖你的,行不行?桓王,王爷,你就放我回府吧!”
可惜桓王还不满意: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小堂舅当太子是个傻的?”
桓王捏着手里的杯子,因为太过用力,手指的关节隐隐发白。原本按照他的计划,只要林家一直扣着姜谈不放,不怕姜谣不就范。他原本就已经叮嘱过林锐,如果有姜家以外的人到林家要人,一定要通知他。
谁知道林锐这个蠢货,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太子只是派了个小小的东宫属官过去,这蠢货就怂到巴巴儿把人放了回去。
他和母妃苦心经营,到了关键时刻,竟然让太子白白捡了个便宜,和姜谣又搞到一起去了。
桓王光是想起这些事情,心中就怒火难熄。
林锐已然绷不住:
“那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很简单。”
桓王放下酒杯,
“而且,这事一定是小堂舅喜欢的。”
林锐一听,心下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他便听见桓王悠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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