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儆上前抱了抱那棵枣树,喃喃道:&ldo;母后说过要教我爬树的。&rdo;
琉璃挪步走到树边,双膝跪地,擦去朱儆眼角的泪渍。
朱儆用湿润的眼睛看着琉璃:&ldo;温家阿纯,你为什么对朕这么好?&rdo;
琉璃低头,潸然泪下。
&ldo;那天,&rdo;朱儆突然又迷惘地问道:&ldo;你是不是……叫过我儆儿?&rdo;
不远处,陈太监跟范垣立在门下,打量着这一幕。
陈冲突然说道:&ldo;阁老,您这位表妹……当真是个痴儿?&rdo;
范垣默然。
陈冲道:&ldo;可我看着却丝毫也不像,更难得……她怎么跟皇上这么投契?要知道咱们这位陛下,当初是除了皇太后,谁也不亲近的呀。&rdo;
范垣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一声声的格外沉重。
眼见将到正午,朱儆该回宫了,陈冲过去催了一次,碍于范垣在侧,朱儆倒也不敢造次,撅着嘴应了。
临别,朱儆看着琉璃,上前握了握她的手:&ldo;改天得空了,朕叫你进宫去玩,你可喜欢?&rdo;
琉璃再也顾不上别的,急忙点头。朱儆笑道:&ldo;那就一言为定了。&rdo;
说着转身,往外而去,陈冲慌忙跟上,范垣看了一眼琉璃,也随着去了。
且不提琉璃双目泛红地送儿子离开,只说朱儆上了马车,范垣也随着陪坐。
车行片刻,朱儆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个怪模怪样的荷包,自言自语地说道:&ldo;这个难道是她做的?&rdo;
范垣一眼看见,愣怔问:&ldo;陛下……哪里来的这物件?&rdo;
朱儆说道:&ldo;温家阿纯陪我玩的时候,不小心掉了的,朕看她没发现,就收起来了。这么难看……该不是她做的吧?&rdo;
范垣屏息,一时无法回答。
朱儆低头细细看了会儿,突然叫嚷道:&ldo;这难道是血渍?啧啧……怎么这样脏!但看着也不像是用旧了的啊?&rdo;
范垣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荷包,突然想起在陈府,琉璃那迟疑的脸色,以及藏在身后的手。
&ldo;陛下……&rdo;范垣深呼吸,&ldo;陛下能不能,把这个荷包,给臣?&rdo;
&ldo;给你?&rdo;朱儆大为意外,他本是小人儿好玩,才偷捡着藏起来的,如今看这样粗陋,大失所望,本想着下次见温纯的时候还给她也罢了。
突然见范垣开口要,这可是一件稀罕事。
小皇帝到底是小皇帝,即刻从这件事里发现了可乘之机,他半带警觉地问:&ldo;少傅为什么想要这个?破破烂烂的,你要一百个精致的荷包都有。&rdo;
莫说一百个,他想要,千千万万个都有。但是这么&ldo;丑陋&rdo;的,只怕世间仅此一个。
范垣也察觉朱儆似乎起了疑心,便淡淡道:&ldo;臣……不过是想还给纯儿罢了。&rdo;
朱儆撇了撇嘴:&ldo;这种东西丢了也不可惜,又不是金子银子做的,还值得巴巴地还给她?&rdo;
范垣恨不得一把抢过来了事,却偏要收敛按捺,正色淡然道:&ldo;敝帚自珍,陛下难道没听说过?&rdo;
&ldo;这是温纯的,又不是你的,怎么能叫敝帚自珍?&rdo;
&ldo;纯儿是臣的表妹,也算是亲戚一体,这么说也并没有错。&rdo;
&ldo;虽然亲戚一体,朕可是从没见过少傅你这么着急一样……如此不起眼的东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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