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目不转睛地凝视他,仿佛要洞穿他的灵魂和意志。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同类,但是,沈负暄却说:“怎么可能啊,我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些东西?我就是不喜欢把题目重做一遍,那多无聊啊。”
林知夏若有所思。
投影仪停止工作,下课铃打响了。
同学们迈着轻快的步伐,成群离开了教室。
林知夏跟在江逾白的背后,随他一起往外走去。太阳晒到了台阶之前,交替的光线一段深一段浅,金百慧侧身立在阴影处,气势汹汹地喊道:“林知夏!”
林知夏一怔,反倒是江逾白回应道:“有事吗?”
金百慧开门见山地说:“我学过大学的课程。我学过《图论》、《线性代数》、《复变函数与积分变换》、《高等数学》上下两册。《高等数学》书里没有写过布莱克韦尔关键更新定理。你在哪里念的小学,林知夏?”
她抬起一条腿,踩上台阶,鞋底微微拧了拧,碾死一只路过的蚂蚁。
林知夏后退一步,躲到了江逾白的背后:“我毕业于实验小学。”
“实验小学四年级?”金百慧不依不饶地问,“你是跳级生?”
林知夏没有吱声。江逾白坦然答道:“我是跳级生。”他还透露:“我每天补课,从早补到晚。你要找竞争对手,可以找我。”
“从早补到晚”这句话,显然使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
金百慧信以为真。她还问:“你每天晚上几点睡觉?”
晚上八点半,江逾白就会上床睡觉。他的爸爸告诉他,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多休息,否则,他的身高可能无法达到爸爸的水平。
江逾白的人生目标之一,就是让自己的身高接近188米。他的爸爸和叔叔差不多都是这个身材,江逾白当然也会承袭家族的优良传统。
他想了想,对金百慧说:“我在夜深人静时睡觉。”
这不算撒谎。
晚上八点之后,整座庄园万籁俱静,路灯关闭,只剩下昏暗的地灯和红外线警报器。
金百慧并不了解江逾白的家庭背景。她住在一个临街的闹市区。根据她的生活经验,“夜深人静”约等于午夜十二点。
金百慧咬了一下大拇指:“你们两个跳级生,学得累吗?”
“累了就要休息呀,不能硬撑,”林知夏真诚地建议道,“身体健康最重要。我们年纪还小,不能学得太累,那样对身体很不好。金百慧,你开心一点,放松一点,尽量享受轻松的人生。”
说完,林知夏看着江逾白:“你也不要太累了。”
江逾白诚实地说:“我没觉得累。”
“不付出怎么会有回报?”金百慧突然冒出一句话。她今天穿了长袖和背心,本来就觉得有点热。中午的气温又升高了不少,她的鼻头渗着一层细汗,眼神依然透彻清明。
林知夏递给金百慧一包餐巾纸。
金百慧犹豫着接受了。她抽出一张纸巾擦脸,又说:“你们听过爱迪生的那句话吧——‘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你不付出,就没有回报。一加一等于二,你不创造一,你就没有二。”
“一加一不一定等于二,”林知夏却说,“比如二进制里,只有0和1。”
金百慧抿唇,补充道:“我说的一,是一个单位。”
林知夏尝试和她沟通:“你听说过量子计算吗?量子计算的一个位被称作qubit,而qubit可以包含0与1的组合。你不能说qubit本身是1也不能说qubit是0,它可能更类似于组合态。组合态的表达方式也很有意思,一般包括基本状态和常数振幅。每个常数代表了一个粒子在相应位置被观测发现的概率,概率常数的平方之和必须等于一。你喜欢研究概率的相关问题吗?”
“我读过《量子力学》。”金百慧傲然抬头。
“你看懂了?”江逾白随口问道。
金百慧揉皱手中的纸团,准确无误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篓。她追根究底道:“林知夏,你每一本书都能看懂?”
“不能啊,”林知夏一点都不羞愧,“收集外界信息可以填补我们的思维空白区,我觉得这个过程很快乐。虽然有些书里传达的东西,我也不是很明白。”
金百慧垂下手臂,双掌紧贴裤缝。她没和林知夏打招呼,扭头走回了十八班。
林知夏轻轻地扯住江逾白的书包带子。他们二人也返回了十七班的教室。班主任张老师为大家抱来一沓材料——那是竞赛班的教学计划书。
张老师简单地交代几句话,就宣布上午的课程结束。
林知夏把文件和材料全部装进书包,又找出她的学生公交ic卡。她很有骨气,硬是没去初二年级找哥哥,自己一个人搭乘公交车回家了。
中午十二点,林知夏踏进家门。
妈妈问她:“夏夏,你哥哥呢?你哥哥没跟你一起回来?”
林知夏立刻向妈妈告状:“妈妈,妈妈,我不知道为什么,哥哥总是不理我……不,他不是哥哥,他让我叫他林泽秋。今天在学校里,我遇到林泽秋的同学了,林泽秋装作不认识我。林泽秋和同学说,我是初一竞赛班的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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