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苍白,她六神无主的样子让戚老师担心。
“你这两天怎么啦?没精打采——”
“我哪有怎样啊?”她打断小戚。
“失恋了吧?‘若得叔叔这般雄壮’——”戚老师教语文课。
她猜想这不是什么好话。心里发冷。她一直与小戚最亲密。
“你烦不烦啊你?”她低头,抱着暖水杯,蒸汽顺着她的鼻子向上升,润湿她的眼角。
“我劝你省省,”小戚有点生气,“要在以前,你这就是资产阶级腐化堕落的生活方式,立即调离教师岗位。决不能让你带坏孩子。也就是现在——”
“你说现在这是个啥世道啊?”小戚忽然又转怒为喜,“你说说看这是啥世道——”
她忽然咯咯咯笑起来。前仰后倒的。无论何时何地,小戚总想扮演成一个开心果。
“今天中午,我不是去做头发么?人不是很多么?我不是坐在那儿等么?老陈在跟一个客人吹牛,说现在啥妖孽都有啊。有个男的对老陈说,他出十倍的价钱,要……要老陈……要老陈……”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要老陈帮他烫……帮他烫……他要老陈把下面的毛拉直……”
“老陈说,”咯咯咯——“大头本来就比小头大十倍,再加十倍……那是多大的赚头啊?你说说,他多会算……”
“那人问老陈,那他原来是个啥式样?”
“现在小年轻不都喜欢烫个爆炸头?”
咯咯咯——
孟悠笑不起来,她哪有心情听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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