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颜兴致勃勃地看他们画设计稿,偶尔搭把手。
那个脑后扎小辫子、很有艺术气质的旗袍设计师埃文又开始撺掇她改行,“时颜,下次秀展你来给我们做模特吧,凭你的身材跟颜值,一炮走红没悬念啊!”
时颜一手捏着设计稿,一手拿着笔,帮忙描摹轮廓。
闻言她抬了下头,“我没兴趣的呀。”
“干嘛没兴趣呀,”埃文学她讲话,“做网红多好呀,发条广告分分钟好几万入账的呀。”
旁边一个姐姐忍不住了,一本图册不偏不倚甩他脑门上,“时颜是申城女孩儿才这样讲话,你再给老子呀一个试试。”
埃文哎哟一声,梗着脖子反驳,“那还不准人有颗软妹的心了怎么的。”
“你看看你那胡子。”
“胡子怎么了?胡子是我年轻力壮的象征,”埃文挺挺胸,又故意捏起兰花指,“人家就是传说中的钢铁软妹呢。”
“还钢铁?我把你打成废铁信不信?”
埃文:“嘤。”
时颜看着他们互相斗嘴,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
申城人讲话都爱用“呀”结尾,有些男人也会无意识这样,似乎已经成了公认的地域特色。
她在申城生活这么多年,口音不自觉被同化,自己并不能感觉出来,但到了南城,大家却都能一眼断定她是“外地人”。
也没几个人知道,她其实出生在这里。
那时候,时安平和傅月宜带着她,生活在一幢带花园的房子里,还养了只猫。
她在市立小学念书,每到放学就跟几个小伙伴一块儿飞奔回家,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后来时安平的公司有了起色,身价成倍成倍地涨,短短几年就在国内旅游界搏斗出了不俗业绩。
为了更好地发展,他们决定搬到申城,时颜也跟着转了学。
然后没几年,就有传言说时安平在外边跟女人纠缠不清了。
事情做得还挺过分,那对母女的存在感刷到了爷爷奶奶面前。
傅月宜不喜欢掺合这些破事,干脆搬回了南城,任凭时安平这些年怎么解释求和都不为所动,事业线走得风生水起。
这些事就导致,有那么两年,时颜对南城的感情一直挺复杂的,甚至压根不愿意去回想儿时美满的记忆。
至今关于小学时代的回忆还是大片空白。
不过现在,倒也没之前那么耿耿于怀了。
一方面是因为傅月宜本人看得很开,还让她不要为不值得的事烦恼;另一方面,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知道,小时候看的故事书总以“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为结尾,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现实的事情。
王子跟公主结了婚可能会为了要不要小孩,要几个争执不休,也可能会因为三观不合产生矛盾,或者被隔壁国王子公主横插一杠直接一拍两散。
生活的琐碎总会磨平爱情的棱角。
时颜年纪轻轻,在这方面已然有了十分豁达透彻的认知。
不过她之所以没谈过恋爱,主要原因倒不是这个,而是如赵千霓所说,她是个很神奇的吸渣男体质。
来撩她的男生基本都是长得不赖的海王,一个网里三四条鱼的那种——也不知是她的问题还是对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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