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柚很平静,她静静坐着脚趾和大腿的康复训练。
江城三月,七中已经开学了,而奚柚的康复期还有很久。医生预计,可以走路需要一年的时间。
康复的过程是漫长又煎熬的,而反复地煎熬过程,也比不过心理上的无力感。
因为不能动,脚动作的每一步都像是折磨。
少女咬着唇,碎发贴着额角,汗涔涔的,颤颤巍巍地动作,任是如何都夹不起地上的袜子。
护士看着都心疼了,劝:“今天先到这里吧。”
奚柚重重地呼出口气,被陆枕川扶着坐上了轮椅。
她日常走路,还是个难题。
陆枕川低声问:“累吗?”
“有点。”奚柚仰着小脸,有些想笑,“哥哥,你很紧张吗。”
怎么看起来比她还怕疼。
“很紧张。”陆枕川老实说,温柔的用纸巾擦拭掉她额角汗,“别太勉强了,急不得。”
即便她不说,他也能知道。
她还是想跳。
奚柚乖巧地点头,随口聊天:“班里还好吗。”
他说:“还行。”
奚柚说:“你多说点,我一个人在家超级无敌闷的。每天不能动脚,只能躺着,感觉浑身都要抽抽了。”
她跳舞太久,过的都是集体生活,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姐妹在教室里谈天说地,或者狼狈不堪的——跳舞。
这两个字像是成了她的禁忌。
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却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了。
奚柚垂下眸。
陆枕川拿她没办法,从脑海里搜寻了几个片段。
但他就是这个性子,对别的什么都不关心,说出来的是谁谁玩手机、不遵守纪律等等,仿佛是在和老师进行工作汇报。
明明是些枯燥乏味的事情,小姑娘却乖巧的听着,时不时点头搭话,笑意温软。
夜半。
邵和枫走到客厅里,灯还是亮着的,桌面上摆着杂乱无章的书,少年带着金丝眼镜,衬衫纽扣解了两颗,露出一小片胸膛。
他正襟危坐,在进行FaceTime,一连串流利又标准的地道美式英语,砸过来的专有名词多到让邵和枫这个年纪前几都没听懂。
邵和枫:“川爷,大半夜不睡觉,您干嘛呢?”
陆枕川有些不耐,“你很吵。”
“得,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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