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移动酸麻双腿朝井走去,腿抬不起,鞋底擦蹭地面,当我离晚膳还有几步之遥时黑暗与昏眩毫无预警将我侵袭!腿似无骨般软下,在倒下的途中我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我终于病倒了,分娩与虐待的后遗症令我一病不起!我虽晕迷,但潜意识里却很清楚自己发了烧,很烫,很烫!
头脑极其混沌,耳边总可闻有人讲话,甚至怒吼咆哮。那声音似远、似近,似慌张、似绝望,许多情感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痛!
“啪”一滴“水”滴入我心田,将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层涟漪,赶走平静,带来波涛汹涌。
那“水”是何?眼泪吗?我的?还是怒吼者?分不清,“水”,掩藏的很好……
意识时有时无,有时可闻怒吼咆哮,无时漆黑一片。有时可感觉到凉物覆盖着我的额头,催我退烧;有时又有苦苦的药汁送入口中逼我咽下。
周而复始,我身上的烫人高温退了下去。黑暗再次侵袭,我在冰冷的包围下又沉沉睡去……
不晓得晕睡多久,只知意识撕碎黑暗重新回到我身边时头昏脑胀,四肢无力。我茫然的望着浅黄|色床帐,感觉自己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大脑雪白、空无一物。
耳边有人讲话,声音不大不小,但是我却听不清。有人摇晃我的身体,有感觉,却无法回应。
呆望床帐半晌,我连续眨动眼睑,慢慢地将目光从床帐移开,调向右侧床外……一张喜忧参半的阳刚容颜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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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聂光一面惊喜的笑着、一面着急呼唤,嗓音微微颤抖。
我望着他,蠕动嘴唇欲言,但喉咙里似卡住石头般无法发出声音。喉咙干涩,想喝水。
似乎从我的眼神中晓得何意,他起身离床,快步走至桌前倒水。回到床前,单手抄至我颈后喂我饮水。
我似干裂的大地久逢甘霖般饥渴,大口大口将水饮尽,用眼神告诉他,还要。
他共喂我饮了三杯,喝罢,我满足的牵起嘴角。他轻轻的将我放躺在床,将茶盅放回原位。
“弟妹,你现下感觉如何?”他回到床前,半蹲身询问。
我露出一抹浅笑,张启嘴唇用嘶哑的声音回道,“全身无力,仅此而已。”是的,没有别的不舒服。醒来久了,头脑自然而然慢慢地由浊转清。
“呼……这就好,这就好……”他着实松下口气,急切不见,换上欣慰。“不枉费明野从宫中请来御医为你诊治!”
我转清的头脑因他的后半句着实懵住,愕然瞠大双眸,张着嘴好半晌才难以置信的失声道,“御医?!”老天,我可有听错?!
“我晓得这听起来令人不能相信,但这是真的!御医现仍在府内!”我的质疑令他拧起双眉,嗓音也有了些许低沉。
“啊……啊……他……我……”我像傻子似的只可发出一个个单音,根本无法将想表达的话串连成句!身子禁不住颤抖,心儿禁不住“砰砰”快跳,眼睛越瞠越大,直至瞠至极限方止。受惊过大,确实不敢相信!
“我去告知明野你已醒,让他自己来对你说!”说罢,聂光毅然决然的起身离去。
我瞪着闭阂起来的房门急急的喘了口气,受宠若惊的一面摇首、一面用手压住活蹦乱跳的心。这么说,他来看过我!那么,那滴“水”就是他的喽!想到此,克制不住自己越跳越快的心,嘴唇时尔咧开,嘴角时尔下垂,不晓得自己想笑还是想哭。
紧张等待,半晌后聂光回归。我望着他身后,空无一人。这一刻,面上笑容退去,蹦跳的心恢复平静,受宠若惊荡然无存。
“弟妹,明野他……”聂光神色尴尬,一面缓步上前、一面迟疑着该如何向我开口。
“将军,不必说了,我懂。”我摇了下头,长长舒出口气。呵……我真傻,他怎可会屈尊移驾我这简仆“兰苑”?那滴“水”应该只是我烧糊涂时的错觉,不能当真!
聂光立在床前拧锁眉头,望着我一言不发。
我正回视线与他对视,心平气和的问道,“将军,我晕睡了几日?”
“十日。”
“好久……”我喃喃自语,将近半月,真是段漫长的光阴。
“弟妹,切莫多想,好生休养身体,再过几日便是苍炽的满月庆,你若想见他,便要将身子调理好。”他看出我内心的惆怅,道出一句令我充满希望的话。
闻言,我当即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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