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翻案吗?”他问出来的一瞬间,后视镜里的司机也忍不住侧目。
意识到自己声音可能有点太大了,他羞耻地压低嗓音,“我做了个噩梦……”
施天健颠三倒四地说,自己梦到了今天的庭审结果:谢明耀有罪,而施康不一定无罪……到最后,施康还是那个害死了人的凶手。
“我梦到村里的人对我指指点点,说我爸害死了人还不承认,说我也是个小杀人犯……”
谢景迟静静地听着。
不怪施天健有这样的反应——他碰了太久的壁,受过了太多冷遇,早已对司法丧失了应有的信任。而且引导舆论、搜集证据乃至申请重启当年的案子……这些全部都是谢景迟在做,他只知道一夜之间他父亲的案子就好像有了转机。
“你怪我吗?”
施天健低着头不说话。
谢景迟望着窗外,雨势比他来的时候还大,都要看不清马路另一端的景象。
“我很早就知道你父亲无辜,却等了这么久才来找你。”
他来找施天健的目的并不纯粹——帮施康沉冤昭雪只是顺便,更主要的是,他想以此为契机扳倒谢明耀,为自己的生父报仇雪恨。
他不觉得自己对施天健有所谓的恩情,甚至他觉得自己只是利用了施天健。
“我有私心。”到如今,谢景迟也不必对他有什么隐瞒,“谢明耀害死了我的另一个生父,因为证据不足我没法起诉他,所以我只能曲线救国。”
非法所得的录音和单方面的口供无法呈堂证供,哪怕他们都知道真相是什么,江行云的案子也永远不可能得到法律上的公正判决了。
闻言,施天健猛地抬起头,“您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要是敢怪您,我就该天打雷劈!”他眼眶通红,神情里有种不管不顾的狠戾。
谢景迟不为所动,“哪怕我是谢明耀的儿子?哪怕我动机不纯?”
“其实您最初来找我,我也不信任您,觉得您就是假惺惺地拿我寻开心……”说到这里,施天健的面部表情软化下来,也有了点贴合少年人的天真,“我相信我的眼睛,您和他不一样,您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我,值得尊重?”谢景迟指着自己。
施天健用力地点点头,“我一定会报答您的。”他说得很笃定,“没有您,我和奶奶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更不会有安逸的住处和重新受教育的机会。
谢景迟脸上还有来不及收起的惊愕。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得到这样的评价。
“噩梦都是反的。”
过了很久,施天健不再哽咽,学着谢景迟的样子,镇定地看向前方,不再把惶恐和迟疑写在眼里。
“我相信您。”
上午九点半,案件沄港市高级人民法院正式开庭。
庭审全程采取网络直播,身着便装的谢煊被法警押着带上来,在经过旁听席时,他的目光和坐在前列的谢景迟有一刹那短暂的交错。
谢景迟平静地同这位和自己有一半相同血缘的大哥点头致意。
谢煊难堪又羞愤似的侧过头,不去看谢景迟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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