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幽暗,将她微启的丹唇敛入朦胧。
为谋大业,他一向习惯性警惕和戒备,极深的敏锐让他此刻对面前那人气息的感知更为强烈。
她的声音很轻,言辞也只是在做简单的解释,但柔妙的音色,在这惑人的夜色里仿若香腻软语,浮盈在男人心间,风情如许。
手腕被他紧紧锢在掌心,云姒轻轻挣扎了下,却是徒劳无功。
“……陛下?”
云姒低唤一声,略略抬眸,那人瞳心似有暗光隐泛,但他此时面容的神情看不甚清。
沉默了好一会儿,齐璟指间的力道终于松了松,他缓缓垂下了袖。
手腕得以自由,他没再阻拦,云姒便继续伸手往他腰封处去,摸索着解开了暗扣,而那人只是静默站在。
没了腰间的束缚,他衣袍襟口松垮着敞了开,云姒顿了一瞬,不声不响将腰封放到一边,又绕到了他身后,倾身向前,纤手探向他的肩头。
他高出她不少,手这么一抬高,她胸前被宫衣勾勒出的绵软一下便抵上了他结实精壮的背,虽然只是有一个瞬间无意蹭过,但那无丝毫间隙的亲密,还是惹得男人身躯微微一震。
而云姒似乎只一心在为他宽衣,平静地将他的墨色外袍轻轻往两边褪了下来。
殿外金灯暖亮,殿内暗光迷离,有人馥郁凝香,有人呼吸微沉,这静到深处的夜都开始变得诱人。
叠好衣袍放到边几,云姒低首微垂,轻轻道:“那我退下了,陛下好生休息。”
珠帘再次轻响,随即是殿门的开合声,齐璟暗蹙了眉,在床边坐下,眼帘半敛,眸中幽深晦暗不明,只因女子那如水缥缈的呼吸,丝寸如蔓的温软,淡淡余味在周身久久挥之不去。
出了养心殿,回偏殿的路上,冬夜的冷风拂来一阵,吹散了空气中的暧昧迷蒙,总算让人清醒了些。
云姒抱着锦盒,重重呼了口气,方才在那人面前的冷静淡然转瞬不见。
方才见他一个人渐行渐远,只觉那背影孤清寂冷,沉敛深藏的人,其实心里最是容易倦怠吧,不知怎么的一念之间,她便放下盒子过去服侍了。
虽然他是皇帝,这些事本就是她该做的,但总归他是血气方刚的的男人,而她也是第一次替男人宽衣解带,好在当时内殿昏暗,否则她颊侧的绯红就会被瞧见了。
行过木叶花影,心中似泛开奇异的涟漪。
……
翌日清晨,天已放亮。
薄纱帷幔后,床榻上的人犹在沉睡,她全身裹在厚实的锦衾下,别提多么舒适暖和。
也许是从窗格外照进的阳光太过灼眼,眼睫微微一动,云姒疏懒翻了个身,而后继续睡梦。
锦衾这般柔暖,抵御了外边的严寒,受伤的后脑压在软玉枕上也不会痛,她呼吸绵绵,想着兰苑她的屋子和这里一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阿七,倒杯茶来……”
喉咙干干的,云姒阖着目,惬懒唤了句,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也无人应答,静默半晌,脑中思路倏地闪过,她蓦然坐起,一惊之下立马掀被下了床。
看这日上三竿的天,指不定已是巳时了,竟都没个人来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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