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闻擒笑对上他的视线,眼里满是讥诮。
他最恨钟季同在他跟前提“老子”。老子老子,他哪点做的像一个老子?
作为一个父亲没有半点责任心,抛妻弃子,就连虞琴下葬也没回来,这时候跟他念什么骨肉亲情?
虞闻低头,拨着裤子上的钥匙扣,“帮我?别说这么好听。这次又是什么条件?是还想让我入族谱?”
钟季同是个商人,虞闻很清楚他的规矩。
上回他来找虞闻,非要给钱解决俱乐部资金问题,然后问虞闻什么时候入钟家族谱。
钟季同跟虞琴离婚后虞闻就改姓了虞,自然从宗家族谱里迁了出去。
这两年,钟老太愈发觉得钟季同那个二儿子不成器,她听说虞闻拿了十几个全国冠军,虽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行业,但也让他迁回来吧,光耀光耀门楣。
钟家自钟文鼎去世后,全家都是钟老太一人说了算。钟季同可是出了名的“孝子”。
包括当时让那个女人进家门,也是钟老太一手操办的。就因为那个女人比虞琴家境好,可以给钟季同的事业更多帮助。
他们结婚没一个月,新岳丈就把手下两个厂子拨给了钟季同。那之后钟季同的人生就如同开了挂,平地青云飞黄腾达。
可见婚姻真的能改变人生,它叫钟季同生,又叫虞琴死。
虞闻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寒冬腊月里,钟老太穿着一身金丝红袄站在他家门口,催促儿子赶快离家。
本来钟老太连房子也不想留着他们娘俩,大概钟季同心中有愧,他把房子给了虞琴,自己收拾东西走人。
小虞闻趿拉着一双棉拖鞋拽住钟季同衣角,哀求道:“爸爸……求求你别走。”
钟季同望了他一眼,掰开他小手放到虞琴手上,摇摇头,“走了。”
钟季同不知道,那是虞闻最后一次叫爸爸,也是他最后一次求人。
正如现在他都站在儿子面前了,也不会去想儿子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们之间是“误会”,是“一点点小矛盾”,就像他当时跟那个姓温的小姑娘说的。
像钟季同这种认为“血缘大过天”的父亲,都有一种盲目又可笑的自信,那就是亲父子哪来的隔夜仇?我的家产你来继承,你还要给我送终呢。
钟季同扶了扶眼镜,嗓音透出一点疲倦,“入不入族谱再说吧……你奶奶病危,你抽个时间去看看。至于曲轴的事,你要多少,什么时候要,我吩咐厂子给你送过去。”
虞闻冷笑两声,这就是他的没条件。
但别说曲轴了,就算钟季同原地给他变出五十台车,他也不要。
虞闻往前走了两步,黑沉的阴影罩住钟季同。
这位父亲此刻才惊觉,从幼年到成年,在他缺席的时光里,儿子比已经长这么高了。儿子的手,也比小时候抱他时大了许多。
他还沉浸在岁月带给他的惊喜里。虞闻却瞟着镜面下与自己一样黑的眼睛,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
“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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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心疼小虞闻啊!!!哎,乖宝,快来妈妈怀里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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