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的甲子广场在梁家堡摆下擂台后沉寂了许久,今日总算热闹起来。正月十五闹元宵,凉州城闹元宵的方式沿袭传统,还是以花灯的形式。甲子广场搭了竹棚,竹棚里张灯结彩。大大小小的花灯悬挂于竹棚之上。夜幕降临,花灯里的烛火被点燃,一盏盏花灯透着光亮,朗照了整个甲子广场。
虽同是花灯,样式却也各异。莲花花灯、鲤鱼花灯、灯笼花灯、金龙花灯、火凤花灯、猪花灯、马花灯、狗花灯、猴花灯、鼠花灯……十二生肖的花灯各有样式,福禄寿喜四个大字分别写在球形花灯之上。这还不算,花灯的颜色也是各异。大红的、橙的、青的、粉的、黄的、蓝的、绿的,比比皆是。棚上挂着花灯,地上摆着花灯。大大小小的花灯铺子陈列开来,卖着各式各样的花灯。铺子与铺子紧挨,只留了一条小道,供游客行走。小道上的行人挤挤挨挨,今年的花灯样式比往年更多些。这些个行人,流连于品种多样的花灯铺子,嘻笑打闹,庆祝又是一年元宵。
倘若铺子只是卖花灯,那倒也无趣些。大大小小的铺子,除了卖花灯,也送花灯。这送花灯比的是智力或文采。每家铺子的一角都会摆着大小不一的花灯,这些花灯高挂着,有一张张纸条写在花灯的左侧,而每一个花灯的另一侧也同样贴了一张纸条,不过那是空白的字条。左侧的纸条有些写的是字谜,有些写的是诗词。而右侧的空白字条则是留给游人对答用的。假如你猜中了字谜或对得上诗句,在右侧写上应答,接着把花灯提着给店铺老板看看,店铺老板觉着满意,这花灯也便送予你。
如此闹腾,也是有趣。行人过客,都被这有些意思的花灯吸引,纷纷驻足停留,跃跃欲试,在空白的纸条上留下字迹。店铺老板满意的,让游人将花灯提走,不满意的,给花灯换张纸条又把花灯挂了出去。
陆陵信步在甲子广场闲逛,他在一家花灯铺子前停下。这铺子的主人是个秃子,出的诗句却有些意思。那黄色莲花花灯的纸条上写着:“棠前秋念思飞燕”。店主两眼无神,似是心事重重。陆陵看着铺子主人一脸神伤的模样,想了想,有了应对。他上前拿笔,写道“不愿泪空度余年”。接着把花灯递给秃子看看。
秃子眼睛轻轻瞄了一眼,顿时回了心神。这诗句已经摆了一整天,却没有人能言中他的心事,晓得他的心思。陆陵把花灯放下,又看到了秃子另一个红色花灯上的文字:“甜言蜜语朱唇点”。陆陵再看了看秃子一眼,挥墨信笔写道:“已是情缘一线牵”。
秃子看着陆陵,脸上突然露出一脸惊愕的模样。陆陵把红色花灯也给秃子,秃子这才有些反应。他眼睛里突然有着红润,有些哽咽:“我等了那么久,总算是等到一个能明白我心中所思所想的人……”
陆陵笑了笑,说道:“我看你两眼无神,无神之处又有着几分留恋,似有情殇。她是叫飞燕是吧?”
秃子点了点头,说道:“是,是叫飞燕。”秃子脑海里似乎是想起了她,不觉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
“你很喜欢她?”,陆陵问道。
秃子不好意思笑了,慎重地点头,“确有喜欢,只是她家原本住我隔壁,但数月前却搬了……”
寥寥数语,便透露了原委。陆陵开腔,也不管这中间的是非曲折,“她搬了,你搬去与她同处不就好了?”
秃子听完,犹如醍醐灌顶,他结结巴巴,有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我也搬?”
“佛曰随缘,既是心中放念不下,那便随了自己的缘。”陆陵捋着胡须说道。
“客官说的有些道理……”,秃子若有所思,突然又想起了又一个疑难,“可是……可是我这头顶……似是有些难看,她也未必喜欢……”他面露难色,他是在意他自己的秃顶相貌不被喜欢的人接受。
“娶妻当娶贤,倘若她是贤妻良母,心有所爱,必定也不会太在意你的相貌。”陆陵认真地说道。
秃子大喜,原本他还对自己梦中情人牵挂不已不知如何是好,而今突然有高人指点,顿时开悟。他连忙收摊,手忙脚乱。
“店家,我这手中的花灯如何?”陆陵扬扬手中的两盏花灯问道。
秃子停住收拾东西的手脚,抬起头,看着陆陵说道:“客官,这花灯送你。倘若你还要别的花灯,但凡小的有的,客官尽管拿去。小的感谢你的指点之恩。小的家住凉州柳林巷,如蒙不弃,他日若是能与她结成连理,你定要来小的家中一叙。”
陆陵笑了笑,不觉间成就一段姻缘,有些欢喜。“好说好说,祝你们早日花开并蒂。”他作揖行礼,谢过店铺主人,提着两个花灯,朝凉州城西的西凉亭走去。
过了半晌,陆陵提着花灯到了西凉亭。亭下四周无人,漆黑一片。陆陵提灯入亭,在亭内坐了下来。过了一会,亭旁的树林里传来响声,响声很小,但以陆陵的修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树林里的响声越来越大,一人在树林里掠过,施展轻功而来。他的身影越来越大,蜻蜓点水般飞掠,最后到了西凉亭。
花灯映出了他的脸,他的脸蛋稚嫩,年龄也不大,一身白衣在花灯下泛着黄光。他手握宝剑行礼下拜,对着陆陵说道:“弟子徐冬冬拜见师傅。”
陆陵看着他点头,“起来”。
徐冬冬听罢起身,站在陆陵一旁,将宝剑递给陆陵,“师傅,依照你飞鸽传书中所托,我把这明月剑给你带来了。”
陆陵接过明月剑,看了看剑鞘,接着把明月剑拔出剑鞘,剑在灯光下闪着亮光。陆陵满意,将剑收回剑鞘。“山门一切可好?”陆陵问道。
徐冬冬答道:“山门一切安好,诸事都由青山师叔照看,一切都井然有序。”
“嗯,那便好!”陆陵说道。
“弟子敢问师傅何时回山?”徐冬冬试探着问道。
“我还没那么快回去”,陆陵说道。
“弟子恳请师傅早日回山主持大局,山门诸事,纷繁复杂,有你在,游云门上下才能一心。”徐冬冬说道。
陆陵皱了皱眉,“你这小鬼,怎跟你青山师叔一样啰嗦?莫不是青山托你做了说客?”
徐冬冬应了声,“弟子不敢。”
“不敢就好”,陆陵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匣子,匣子四四方方,有个几尺大小,却也不知是什么。接着他又从怀里摸出了封信来。信与匣子,他都递给徐冬冬,“将这两样东西送回山门,转交你青山师叔。”
徐冬冬接过匣子和信,说道:“弟子领命。”他低头理了理衣袖,把信藏入袖中,接着又把匣子认认真真地收好。收好后一抬头,神情里有些愕然。原来陆陵趁着他低头的瞬间已然施展轻功不见,毫无声息地离开。只剩那黄的、红的两个花灯,亮着烛火,高挂在亭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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