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棉厂的厂长姓钟,是前些年退下来的兵,一惯的作是比较强硬的,而且他一向的准则就是人命比什么都重要,这次过年年礼迟迟没发,他也挺疑惑的,每周一的例会开完,他叫住了朱副厂长。
眼瞅着明个就是大年初一,今个年货还是没到,他招手让朱副厂长坐下。
“什么情况,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吗?”厂里那么多人那么多事,他也不可能事事都知道的清楚,不然要底下那么多人干啥,端起来茶缸喝了一口水,又轻放在会议桌上。
朱副厂长知道这次隐瞒不过去,毕竟周将还有其他人都没回来,真要出了事,他的位置别说保,不治个失察,渎职的罪名就是说不过去的。
“钟厂长,人还没回来,也没信,我估摸着是路上遇到大雪,不太好回。”
钟厂长哼了一声,手指点了好几下桌子,“这是严肃的人命问题,你跟我扯什么大雪,我告诉你,人平安回来就罢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咱们俩都保不住。”
朱副厂长只能低着头听领导的批评,这会谁敢说话。
河山沟周家,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今年是个丰收年,外面都灯火通明的,下了一天的大雪这会转成了小雪,外面一直不断地传来一些鞭炮声,夹杂着一些小炮的声音。
周家都围坐在堂屋的炉子旁边,一时有些沉默。
余秀敏是个传统的女人,她一向是以丈夫为天的,周将也一直都是她心里的天。
田耽是不觉得周将会出事,他办事最稳妥。
煤油灯滋啦滋啦的作响,她先站起来,“周喜,你去厨房把锅排拿过来,咱们把明个的扁食包了。”
周喜看了一眼她大嫂,应了一声,掀开帘子出去冷的搓了搓手,正巧看见一个黑影,“大伯。”
周大山揣着手后面还有周梅枝跟着。
“小喜,你爹娘呢?”
周喜指了指堂屋,“都屋里呢。”
周梅枝看着周喜还往厨房走,“这是干啥呢?”
“我娘让我拿锅排,包明天吃的扁食。”周喜说着话就进了厨房,手里用电灯来照着。
周梅枝也摇摇头,这都啥功夫了,还有心思包扁食呢,要不说田耽心大。
周大山跟周梅枝进了堂屋坐下,也都没拐弯抹角,自家人当然还是自家关心。
“洪山,周将那边有消息不?”
周洪山也没什么隐瞒的,“没,但应该是这几天就能回来。”
周梅枝心里也挺咯噔的,周将是周家男孩中最好的,人稳重也踏实,眼瞅着在那么大的国棉厂还能做到组长,是不容易的。
“别担心,咱们周将吉人有天象,指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余秀敏只是抱着周温没说话,心里是慌的,不过她面上是镇定的,即使没了周将,她也能把俩孩子都拉扯大,周将对她这么好,这是她心里最坏的打算。
周喜把锅排放到堂屋里,几个人又下手包了扁食,本意是想着今年可算是过个好年,只是没想到岔子能出在周将这里。
周将跟刘师傅的车队路上是堵在了雪地里,只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自己下手挖出来一条道,眼揪着回去的时间给耽误了,等到好不容易开出来路,车子走到大路上又熄了火,刘师傅趴在车子里下面开始修。
周将在旁边给他身边递工具。
“这家里也没个信,肯定都特担心。”
周将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明天到厂子里也得是晚上,我家媳妇会担心,但我爹娘应该心里有谱。”
刘师傅把车子修好,哈哈笑了起来,“我那口子都习惯了,她肯定带着孩子们在家里该吃吃该喝喝。”
其他几个跟着出来的车队师傅年龄也就三十来岁,个个穿着大衣听见这话大笑起来。
他们几个大男人这出来差不多俩月,卫生是不敢保证了,周将的胡子都有一些,人也瘦了。
车子修好他们才开始启程,虽然这趟走的远又有些问题,但车上带着的东西那可都是好货。
大年初一早上。
田耽起来煮扁食,周洪山把开年的第一炮随着扁食出锅也放了出来,这是习俗。
余秀敏给俩孩子都盛出来,周源已经长大一岁,碗里的扁食都能吃上大半碗,男娃能吃着呢。
周温就有五个,五个都不一定能吃完。
周喜捧着碗蹲在厨房门口,院子里的雪是她一早就起来扫好的,王奶奶院子里也是她去扫的,扁食也是她送过去的,但心里也有些难过,少了周场可少了好多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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