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本已拥有世上的一切,但却不能拥有一个香甜的睡眠。李笑天在心里暗叹道:“你若亏心事做得少些,只怕也不至连美美睡上一觉都做不到。”
这时候,一双又轻盈又小巧的脚轻快地走近寝宫,这双脚的主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当她经过守候在宫外的侍卫时,侍卫都对她垂手侍立行礼,这女子却轻轻以目示意不可大声,似是怕惊扰了楼兰王的静思。
她径自走近寝宫,轻轻将手中参汤放在桌上,柔声道:“父王,孩儿给你炖了一碗参汤,您喝一点补补身子吧。”
楼兰王这才发现走进的少女,他沉思的目光中慢慢有了一丝笑意,似乎只要看见这个宝贝女儿,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般。
他轻叹道:“女儿,已经三更了,你怎么还不歇息?父王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原来这少女竟是公主。李笑天从上面看下去,少女一头秀发遮住了她的容颜,看不清她是美是丑,但她的身段却婀娜多姿,一举一动散发着少女青春的气息,她的声音也似黄茑啼谷般婉转动听。
公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父王是不是因为玄奘法师上的表而睡不着?”
楼兰王又来回走了几步,不答少女的问话,却反问道:“女儿,在你眼里,父王是个怎么样的人?”
公主微笑道:“父王在女儿眼里是个仁慈的父亲,是国家社稷的顶梁之柱。”
楼兰王叹了口气,缓缓道:“你是我的女儿,当然要如此说,但我国臣民心中只怕并不是这么想的。”
公主轻声道:“父王,你为江山社稷操了这么多心思,臣民们终于会有明白的时候。”
楼兰王苦笑道:“我虽深居宫中,老百姓和大臣们是如何看我的,却也瞒不过我。女儿,我自父王手中接过这王位已经快十五年了。虽竭尽心力治理国家,造福人民,但因为沙城年年争战之事,百姓却怨声载道,背地里只怕骂得我狗血淋头,又怎会明白我的心思?”
公主缓缓道:“父王,虽然老百姓都说你是为了收取楼兰各大帮会交纳的攻城费才不肯废了争夺沙城的敕令,但我却知道你绝不是这种人。”
李笑天在梁上不禁皱眉暗想:“这公主生得娇滴滴,又如何知道沙城争夺是如何血腥,老百姓又是如何苦楚,只顾为了安慰父亲,便在这里自说自话,当真恶心得很。”
他初时见这少女犹如一泓清水般清丽柔美,心中颇有好感,这时想到沙城无衣无食的百姓,心中却顿时大为气愤。
却听公主又道:“父王,这些银子花在了哪里,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么?”
楼兰王长叹一口气道:“那其实也无异是饮鸩止渴,我也不知是害了臣民还是对国家社稷做了一点好事。”
李笑天听到这里,心中一凛,暗想难道楼兰王竟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公主柔声道:“所以玄奘法师上表请您废除争夺沙城的敕令时,您才会如此犹豫,以至夜不能寐。”
楼兰王缓缓道:“我何尝不知道争夺沙城对万千百姓造成的苦难有多深,但……但你祖父当日遗言命我千万不可废此敕令,他老人家言道,若是废此敕令,只怕祖先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便会岌岌可危!”
他长叹一口气道:“我又怎敢冒险让祖先传下的基业毁在我的手中?”
李笑中心中大震,心中暗道:“楼兰王似乎有什么苦衷?”
公主轻移莲步,端起参汤送到楼兰王手中,轻声道:“父王,汤都快冷了,你先喝了它吧。你……已几天没好好睡上一觉了,再这么忧思下去,伤了身体可怎么办?”
楼兰王叹了口气,似是不忍拂女儿美意,接过参汤喝了小半碗,忽又一阵咳嗽,皱眉将参汤放下,竟再也喝不下去。
公主忙用手在楼兰王背上轻敲,眼中忧色更浓,似是颇为担心楼兰王的身体。
楼兰王咳嗽声渐渐平息,他爱怜地看着女儿道:“你先去睡吧,我也快睡了。”
公主只好道:“那您可千万早点入睡。”
楼兰王点点头,微笑道:“我明白,你快去吧。”
公主虽不放心,也只好福了福,走出寝宫去了。
李笑天在梁上瞧着这一切,他的眼中竟慢慢有了一丝疑惑,眼前这个憔悴瘦小的老人和屡次听人谈起的那个暴君为什么会有如此大反差?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眼前这个老人的厌恶之情竟不知不觉减弱了许多。
宫外已敲四更了,楼兰王寝宫的灯光终于熄灭,这个老人终于慢慢沉睡过去。
李笑天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又悄无声息地慢慢将屋顶的瓦揭开,揭到能容一个人身子大小的时候,李笑天停了下来,他的手用力在梁上一撑,身子已如一只狸猫般跃了出去,蹲在了满天的星光下。
天已快亮了,他要办的事情虽还未办成,但李笑天却一点也不着急,他似乎觉得时间还充足得很。
李笑天抬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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