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坚道:“这事谢咏带人去查了,暂时还无消息。”
这才一夜功夫,秦缨也未着急到如此地步,谢星阑这时看完了账簿,又去问其他人进展如何,然而搜寻了一圈下来,并未找到任何可疑之处。
他沉声道:“赵镰有心遮掩,这书房线索不多,唯独这账簿有些用处,眼下虽不能肯定,但这个节骨眼上他的死多是与旧案有关,只要凶手人在京城,便总能留下线索。”
他又问谢坚,“赵庆他们可来了?”
谢坚应声,“在门房处候着。”
谢星阑便看向秦缨,“还有两处案发现场未曾去看,看过之后再做定夺。”
秦缨应是,心底一时沉甸甸的,赵镰之死留下的线索太少,而十年前的旧案时移世易,也难获得直接线索,现如今两桩案子一同探查,却都没个明确的指向,离开书房之时,秦缨看到了赵镰书房西侧的多宝阁,光是那多宝阁便摆着四五件翡翠摆件,每一件都雕工精巧,翡翠玉色更是绝佳,光这些摆件都能在城东买下一处小院。
离开赵府之时,秦缨才看到一脸悲色的胡氏,一夜功夫,她形容憔悴了许多,发髻上的钗环也少了大半,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哀莫大于心死之气,听闻金吾卫要带走账簿,她惊慌道:“为何要带走账簿?难道我家老爷遇害,与钱财有关?”
谢星阑自然无可奉告,待出了府门,赵庆道:“此处距离当年康素琴遇害的灶神庙不远,不过早在五六年前,那地方因废弃太久被官府收押了,后来那片地方被典卖出去,新建了一条长街出来,那灶王庙也不复存在了。”
谢星阑翻身上马,“就算还在,也找不出任何线索了,且去看看位置,看看当年凶手作案路径如何。”
赵庆应是,与朱强几个在前带路,沿着坊间长街一路往东市的方向慢行,走了两炷香的功夫,便看到了一片楼台林立的酒肆茶坊,这街上楼栋大多高阔,次第齐整,一看便新修起来没几年,又转过一条巷口,赵庆缓缓勒马,“大人,就在此处。”
入目是两座高楼,西面是一处酒家,东边则是一处玉器铺子,此刻时辰尚早,两处楼阁内有活计忙碌,客人却不多。
赵庆又道:“当初这片荒废街巷被开辟出来,买地的大都是富贵人家,这些酒楼铺子也都是后面做起来的,据说背后都是达官贵人,此处虽不比东市热闹,但因这些铺子要价不菲,如今已是极矜贵之地,能来此处花销的皆是非富即贵。”
秦缨扫了两眼长街,的确难以想象十年前此处乃是一片荒芜,她又问道:“当年康素琴喜欢去的书局在何处?”
赵庆又往东边一指,“就在那边,距离花神庙不远。”
秦缨知晓花神庙在何处,她仔细想了想,“康素琴去书局,只有家里人和书局的老板伙计知晓,凶手要摸准她来往时辰,也要花上时日蹲守跟踪,你带路去书局看看,我们再走一遍书局去康家的路——”
她如此吩咐,赵庆自然调转马头,然而还未挥鞭,一辆朱漆华盖的马车从街角驶了出来,他们一行十多人停在酒楼正前方,旁里本有路可走,但那马车似乎也是冲着酒楼而来,登时与他们堵了住,赵庆见状喝道:“衙门办差,莫要堵道。”
驾车的小厮面露不屑,而这时门帘掀起,底下走出来的竟又是杜子勤,他站在车门外,看到谢星阑和秦缨的车马之后眉头狠狠一拧,又道:“真是冤家路窄,你们在此地做什么?”
谢星阑也没想到如此晦气,他催马上前:“金吾卫出行自然是有差事要办,我劝你莫要寻衅。”
杜子勤挑眉冷笑一声,“好大笑话,我来自家酒楼,也是跟你寻衅?!合着这满京城都是你们金吾卫的地盘?”
在场之人皆是意外,赵庆才说买此地之人皆是达官贵族,却也没想到这酒楼背后的东家竟是定北侯府,见杜子勤一脸嚣张之色,其他人的表情却都意味深长起来,尤其是谢坚,他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像在为杜子勤可惜什么。
杜子勤瞧得做怒,“你挤眉弄眼什么呢?”
谢坚长叹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这酒肆是侯府所有,不过小公子或许还不知道,此地在十年前乃是一处命案发生之地,有一女子被谋害,至今没有找到凶徒,她含冤十年,只怕如今还未堕入轮回,还是一孤魂野鬼。”
杜子勤一惊,想要反驳,却又见其他人的神情不似作假,他忙转头看向马车之内,“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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