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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七天的监视和观察,我发现福斯蒂妮和莫雷尔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不轨行为。
我认为莫雷尔在报告中暗示的那个女人并非福斯蒂妮(尽管福斯蒂妮是唯一对他的发言保持沉默的人)。或者说,即便莫雷尔深深地爱着福斯蒂妮,种种迹象表明福斯蒂妮并不爱他。
当然,要怀疑他们,蛛丝马迹也不是没有:那天下午,他们俩不是曾经手挽着手漫步于棕榈树丛和博物馆之间吗?他们的这种行为是不是已经超越了正常的朋友关系?
为了使我的调查具有更宏观的准确性和有效性,我加强了监视密度。我一会儿钻到桌子底下,一会儿跑到他们面前,全然不辞辛劳,不顾尊严。
有一天夜里,他们俩的脚两次碰在一起(一次在餐厅,另一次在大厅)。我心中忧喜参半:猥亵和清白、故意和无意各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然而我坚持认为,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证明福斯蒂妮已经爱上莫雷尔。也许所有的怀疑与猜测都是由于我的嫉妒和自私使然。我爱福斯蒂妮,她是我生活的唯一支柱,我生怕她爱上别人,所以就庸人自扰,千方百计地要证明她的纯洁和清白。
每当我为警探追踪而忧心的时候,岛上的形象就会蠢蠢欲动,像棋盘上的子儿那样,介入追捕行动。
如果有一天我将这项发明公之于世,莫雷尔会怒不可遏。可以肯定,他将举世瞩目,而他的朋友(包括福斯蒂妮)却会因此而忌恨他。倘若福斯蒂妮(她曾对他的报告不以为然)和他反目成仇,我便成了她的天然盟友。
如果莫雷尔溘然长逝,那么他的某一位朋友将奇货可居,将这项发明公之于世。假如我们设想他们因为瘟疫或者轮船遇难而无一幸免……
世上无奇不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否则无法解释在加拉加斯时我为何对此闻所未闻。
一种可能是人们生性多疑,有意对这项神乎其神的发明置若罔闻;另一种可能是莫雷尔是个大言不惭的疯子,或者如我最初所想,他们都是疯子,而这海岛不外乎是座没人看管的疯人院……
诸如此类,都需要有近乎瘟疫或者沉船理论那样的丰富想象。
不难想象,在欧洲、美洲或者日本,类似想象会使我处境尴尬、结局难堪:刚刚成为人所嗤笑的牛皮大王(还没有来得及变成欺世盗名的发明家),我就会遭到莫雷尔的指控或者加拉加斯警方的逮捕。我将罪上加罪,并且因为剽窃一个疯子的发明而无地自容。
我大可不必离开小岛。和这些形象生活在一起是件不可言说的美事:万一警察上得岛来,准会被这些匪夷所思、不可捉摸的形象弄得神魂颠倒,不知所措。
我决定留下来。
倘若哪天我有缘和福斯蒂妮相遇,向她叙述我曾情真意切地爱慕她的形象,她将会怎样嘲笑我啊!这一虚无缥缈的念头困扰着我。我把它写出来,是为了取笑它并最终抛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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