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贪婪地在金币的上空盘旋。
我们几乎就要成功了。
而后卡隆看向我。他那隐藏在太阳镜后的冰冷眼神看起来就像要在我的胸膛上钻出个洞来。“如此说来,”他说,“你不能正常地读出我的名字。小伙子,你有阅读障碍症是吧?”
“没有,”我说,“我是个死人。”
卡隆躬身向前用鼻子嗅了嗅。“你没有死。我早该知道。你是个半神半人。”
“我们必须去冥界。”我坚持说。
卡隆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咆哮。
忽然之间,在这间等待室的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有人开始焦虑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有人点上了香烟,还有人用手来回理着头发,或者是在检查手表上的时间。
“趁现在还走得了,赶紧离开吧。”卡隆对我们说,“我就收下这些,忘记我曾经见过你们这件事。”
他开始向金币伸出手去,可是我一把把它们抢了回来。
“没有服务就没有小费。”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实际上有勇气得多。
卡隆再次咆哮起来,那是一种低沉而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那些死者的亡魂都开始拍打着电梯大门。
“其实很遗憾,”我叹了口气,“我们本想给得更高的。”
我掏出从克鲁斯提的小金库那里拿到的整袋钱,伸进去抓出了一大把古希腊金币,让它们随着我的手指再漏回袋子里去。
卡隆的咆哮变成了像狮子一样发出的咕噜咕噜声。“你觉得我会被收买吗,混血者?呃……只是好奇问一下,你那里有多少金币啊?”
“很多很多,”我说,“我敢打赌,虽然你做的是这么辛苦的工作,哈迪斯并没有付给你足够的薪水。”
“噢,个中辛苦你恐怕连一半都体会不到。谁愿意整天都要照顾那些亡灵啊。它们总是在说‘求你了,我不想死’,要不就是‘让我免费渡过去吧’。三千年了我都没有加过一次薪水。你觉得像这样的衣服会很便宜吗?”
“你的待遇应该更好些才对,”我表示赞同,“一些赏识和尊重。还有一个好薪水。”
每说一个字,我都在桌面上叠起一枚金币。
卡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意大利丝质外套,好像在想象自己穿着更高档的衣服。“我必须得说,小兄弟,你说得有些道理。只有一点点哦。”
我又摞上几枚金币。“当我和哈迪斯谈话的时候,我会提醒他给你加薪的。”
他叹了口气。“好吧,反正船上也快满了。我觉得加上你们三个也差不多,可以开船了。”
他站起身来,把我们的钱捞起来,然后说:“跟我来。”
我们从一大群等待着的亡灵中挤过去。有些亡灵拉住我们的衣服,但那感觉只是像风掠过一样。他们的声音在低语着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卡隆把他们推开好让出道路来,嘴里还骂着:“吃白食的家伙们。”
他护送着我们进入电梯,里面早就挤满了成群的死者亡魂,每一个的手里都拿着一张绿色的准乘证件。卡隆抓住了两个试图跟我们一起混进来的亡灵,把他们推回门厅。
“很好。现在听我说,在我离开的时候,谁也不许乱来。”他对着整个等待室大声宣布,“如果又有谁去动了我的便捷音乐电台频道,我一定会让他在这里再待个一千年。听清楚了吗?”
他关上了门,把一张识别卡放进电梯控制面板的插口中,我们开始下降。
“那些在门厅等待着的亡灵都会怎么样?”安娜贝丝问道。
“不会怎样。”卡隆说。
“他们要等多久?”
“永远,或者是直到哪天我大发慈悲了。”
“噢,”她回应说,“这样很……公平。”
卡隆扬起眉毛。“有谁说过死亡是公平的呢?小姑娘,等着轮到你的时候吧。看看你正要去的地方,你很快就会彻底真死了。”
“我们会活着出去的。”我说。
“哈。”
忽然间我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我们并没有继续下降,而是在向前移动。周围的空气开始迷蒙起来。环绕在我周围的亡灵们开始变幻着形状。他们身上的现代衣服闪着光,开始变成了灰色带兜帽的袍子。电梯的地板晃来晃去。
我用力眨着眼睛。当我睁眼的时候,发现卡隆的奶白色意大利西服套装换成了一件黑色的长袍。他的玳瑁眼镜也消失不见了。本应露出眼睛的地方是空空的眼窝——就像阿瑞斯的眼睛,只不过卡隆的眼窝里是全然的黑暗,充满了暗夜、死亡与绝望。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于是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支吾着。
我以为他会咧嘴笑一下,但是他没有。他脸上的血肉开始变得透明,我能直接透过去看清楚他的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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