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衣裳层层叠叠,他的手却灵活,脱起来毫不费力,像对这事极有研究。
他脱她,她就有模有样的去脱他。她可对男人的衣裳不了解,全是乱拽,一会儿就拽散了。
衣衫凌乱,他腻腻歪歪的亲她,嘴唇一寸寸往下,她在这样的亲吻和抚摸下,起了汗。
步长悠才发现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并不了解,原来它如此不经碰
。
她咬着唇,觉得越来越难耐,她不知道这难耐要如何纾解。
她在等他,等他给她一个答案。
她低声儿叫他,想让他快些,她隐约知道那是什么,她好奇已久的事情,既然已经架到火上了,那就炙烤吧,她想知道世间的一切秘密。
他将唇移到她耳畔,声音跟她的不一样,清清明明的:“公主,你喜欢臣吗?”气息洒在她颈边,静夜凭添了许多蛊惑。
步长悠觉得什么不对劲,可她说不出来。
他继续道:“公主,臣不介意听假话,公主哄一哄臣也不肯么?”
步长悠只好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你为什么这么多话?”
他听了这话,顿了一下,好似很失望,失望又受伤。
他停下来,捞过一侧的被衾,给她盖上,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脑袋。
步长悠茫然的看着他,他亲昵的摸她脸颊,道:“公主,臣不能逼着你喜欢臣。”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道,“臣希望今晚能入公主的梦。”
他坐起来,把零散的衣裳整理了一下,然后走了。
步长悠真真切切听到他走了出去,听到关门声。
她躺在那里,茫然很久,顿悟了,她这是……被耍了。
步长悠坐起来,合上衣裳,到后头的厨房烧热水,热水也不能把身体里的难受劲蒸掉。
她死死抠着桶沿,想掐死他。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恒渊好她的色,被她耍了。她好相城的色,也被他耍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她算切身体会到了。
步长悠从热水里出来,回到正房,打开那些从丞相府借来的画,她必须看这些画才能消气,这里头的每一幅画都价值不菲,若是放在画斋里卖,她会成为琮安城里的巨富。
步长悠一连喝了好几杯冷茶,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脑子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刚才在黑暗里的情形,又开始后悔,人果然不能被动,一被动就要受灾。又想着,倘若真的进行下去。。。。。。她突然觉醒,刹住,去喝茶。
喝完茶不睡,去画自己的画,可显然不能专心,她又到床上去,想着睡一觉就好了,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隐隐绰绰的,也全是那些画面。
次日清晨,寺里的钟声还未响,步长悠就醒了,整理收拾一番,去了大雄宝殿。住持见她来得如此早,很惊讶。
步长悠头次正儿八经的念下了这些枯燥的经文,在梵音中沐浴一个早晨,她才神清气爽,还跟住持打了几句机锋。
紫苏和青檀接近午时才回来,见她全须全尾的站在书案后,松了口气。
步长悠问她俩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青檀叹气,哥哥暂时是跟她俩回家去了,昨晚也推心置腹的谈了,他也答应要好好过日子,但这事那说得准呢。又道,都不是小孩子了,日子要怎么过,还是随他们自己。步长悠点点头,没再说话。
十一月初时,鄢国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差不多从钟楼的钟声响起时开始慢慢飘,等步长悠下了早课,从大雄宝殿出来,整个清平寺都白了。
步长悠站在大殿廊下,看着纷纷扬扬的小雪花,别提有多高兴了。她们仨一商量,不回去做早膳了,跟着大队人马到五观堂用了点早斋。
斋饭是粳米粥、紫薯煎饼、菘菜炖豆腐、萝卜腐竹煲,还有黄糕。
步长悠要了一小碗粥,一点炖豆腐,要了一块黄糕。
她还很纠结,她爱吃腐竹,但是不爱吃萝卜,可在寺里又不准挑食,要的东西,必须吃干净。
当然了,她在这属于特别人物,真吃不完也没什么,可每次看到姑子们吃完后,碗里粒米未剩,半片菜叶子都找不着,她就不好意思剩下。
吃过早斋后,仨人回到院子里,院子也白了,脚踩上去,留下很鲜明的脚印。
她们打开院子正门,站在门口向远处眺望,重峦起伏的群山也都半青半白了,侧耳细听,一片寂静,只有雪花簌簌的声音。
步长悠看着这美丽的雪景,突然想进城去看看。冬天本来就适合待在人多的地方。人多热闹,会把冬天的寒冲淡,尤其在冬天看到一囱一囱的炊烟,她会觉得幸福。然而这景象,她只在诗中意会过,还从未亲眼看到过。她跟紫苏和青檀说,咱们下山去吧,到城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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