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真是冷,今年好像格外冷些。
梁筝坐在车里,只觉得窗外寒风刺骨。
她望着秦宋,嘴唇张合好几次,想问点什么,可喉咙好像被什么灼烧着,疼得她发不出声音。
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问:“什么叫公司没了?”
她开口时,眼睛就红了,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秦宋看着她,忽然有些不忍心,他移开目光,望向窗外。
过了好一阵,他才望着窗外,低声说:“公司没了……就是他这一年多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梁筝愣怔地坐在那儿。
她有些呆,愣愣的,什么话也没说。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了好多的画面。
她想起周煦常常在书房工作到凌晨两三点,想起她常常半夜醒来,周煦已经不在房间了,她出去看,才看到他点着灯在书房工作。
想起他近来总是心事重重,想起他最近总是很晚才回家,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疲惫。
她望着窗外,刺骨的寒风吹得她眼睛酸涩得厉害。
她忍着眼泪,轻声问:“创业是不是好辛苦?”
秦宋也望着窗外,他沉默了一阵,才低声说:“很辛苦。”
周煦这一年付出了多少,秦宋比谁都清楚。眼睁睁看着他的理想和心血被摧毁,他作为旁观者都觉得很难受。
他不知道周煦在想什么,但是他那性子,就算难过也不会表现出来。
否则今晚他怎么会喝那么多酒。
梁筝望着窗外,轻声问:“他难过吗?”
秦宋望着窗外,很久没有讲话。
梁筝眼泪忽然掉了下来,她望着窗外,轻声说:“他很难过吧。不过他那性子,就算难过也不会表现出来的,不会让人看见。”
梁筝扶着周煦回到家,她将他扶去卧室,将他放到床上。
他醉得很沉,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梁筝帮他脱了西装外套,又去浴室拧了帕子来帮他擦脸。
她坐在床边,仔细帮周煦擦了脸,又帮他擦了擦手。
轻声喊他,“周煦?要不要喝水?”
周煦睡得很沉,没应她。
梁筝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这才起身把毛巾拿回浴室去。
她又去客厅找解酒药,怕他明天起来会头疼。可是在药箱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她只好去厨房给他熬解酒汤。
她明明什么也没想,可是熬汤的时候,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满脸。
她感觉到凉,抬手抹眼睛,才发现眼泪不停往外涌。
她拼命擦,可是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
她哭着熬好了解酒汤,在外面待了好久,直到终于平静下来,才端着杯子回卧室去。
卧室里灯光昏暗,只留了床头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周煦仍安安静静睡着,连姿势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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