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点。”傅天河偶尔会回过身来,看他是否被灌木和石块绊住。
他们一直爬到山腰四分之一处,才终于停下来,借着手电筒的光芒,陈词看到了傅天河前行的目标。
那是一栋只有房顶露在外面的小木屋,向下倾斜的洞口通向埋进地里的建筑主体,周围被清理出来,只有一些刚刚生长出来的细弱藤蔓攀附在小方桌的桌腿上,显然经常有人过来打理。
傅天河熟络地掏出钥匙,打开木屋门锁,他靠在斜坡侧边,对陈词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欢迎参观。”
陈词慢慢地走下斜坡,低头钻进木屋当中。
他的眼睛花了一些时间适应黑暗,旋即默不作声地四处打量着。
木屋层高不到两米,对陈词来说还好,所有的家具都是木质的,一侧墙壁上钉着架子,放着盏造型古朴的老式提灯,傅天河正从口袋里摸出火柴将其点燃。
很快,橙黄色的温暖灯光便充满了每一寸空间。
屋子很窄,里面的东西也简单,一张宽约一米的床上铺着睡袋,防潮袋里封着被子,小桌上放了个不锈钢碗,还有一把多功能军刀。
陈词甚至在床对面的墙上看到了黑色的液晶显示屏,红蓝电线藏在屏幕后面,他忍不住伸出手,想知道有没有信号。
陈词看向傅天河:“这是你盖的吗?”
“嗯,都是我自己弄的。”傅天河站在门口,屋子很小,两个人进去都稍微有些拥挤。
他颇为自豪地朝陈词展示自己的秘密基地,“小电视也能看,放假的时候我经常在这里看比赛,看完直接就躺下睡觉。”
“对了,你躺下试试。”
傅天河把睡袋掀到一边,给陈词腾出来足够平躺的空间。
陈词尝试着坐在床边,正要俯身脱鞋时,傅天河笑道:“没事,不用脱。”
陈词不知道傅天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仰面躺在床上。
木质床板很硬,一时间陈词所有的注意都在自己的后背上,直到傅天河伸出手,他才抬眼看向屋顶。
视线中体育生的手指骨节分明,陈词注意到他拇指第二节缠着创可贴,手背上也有其他刮擦造成的细小伤痕。
“你的手怎么了?”陈词问道。
“昨天修车,不小心刮到的,破了点皮。”傅天河语气轻快,如同受伤的根本不是自己。
他手指在房顶一抠,取下了一块长方形的木板。
陈词视线的焦点骤然放远,木板后面竟然是一块玻璃。
开在房顶上的小天窗框住了深蓝夜幕中白金色的那枚月亮,群星好如细碎的冰晶散落,又被玻璃上的雾气晕成一片。
“哎,好像有点花了。”傅天河挠了挠头,走出门去,陈词听到枝叶被踩动的咔嚓声响,片刻之后,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天窗的对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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