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夜凉如水。
但她还是觉得被窝里太热了,她的两颊一直都微微地发烫。
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叹了口气,推开松软的棉被,坐起身来,斜倚在床头,顺手取下斜挂在床边的一管玉箫。
玉箫在淡淡的星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用发烫的掌心轻轻抚弄着箫管,一阵温润清凉的感觉从她掌心直袭上她的心头,她的心也随之微微地荡漾起来。
这管玉箫自她六岁起就一直斜挂在她的床头,十年中,无论走到哪里,也从未离开过她手边,但她还是第一次从箫管上体味到这种柔和与温柔。
她轻轻抚弄着箫管,玉箫上柔润的光泽流泻过她的指尖,一如霞移溪脉脉流动的溪水。
溪水无言,溪边的人呢?
她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木潇潇咬了咬嘴唇,推开被子轻轻溜下床,轻手轻脚推开了窗户。
一阵清凉的夜风拂过她发烫的脸颊,拂动着她散乱的长发。
风中有木叶摇落声,有夜露的清凉湿润。
她知道,今夜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因为她忽然产生了倚窗吹奏一曲的冲动。
可夜已经很深了,爷爷和客人们肯定早已休息了。
怎么办呢?
看样子,只能溜到爷爷的书房里去取一部书来看看了。
就取那本最最喜欢的《六一词》。
*** *** ***
木春霖的书房很大。
宽敞的书房四壁;排列着十余架满是书卷的紫檀木书柜。
木春霖早年虽只是一员武将,却一直很爱读书,甚至在当年征战岁月里,也是手不释卷。
书房北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字“书剑双绝”,便是段总管赠与他的亲笔手书。
隐居在木叶村的这些年中,木春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间书房里度过的。
木春霖不爱喝酒,更没有什么“汉书下酒”之类文人的酸臭毛病。他只不过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里,翻一翻唐诗宋词,读一点前朝野史。
能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就算是什么书都不看,只要嗅着这满屋书香,也就够惬意的了。
每当这种时候,他便真切地感觉到过去的岁月真的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内心的伤痛也真的已经渐渐淡化成虚空。他的心情会很平静,平静中甚至还透着一点欢愉。
木春霖现在正坐在平日他最喜爱的那张雕花太师椅上,面前的花梨大案上摊开着一卷还是他最爱读的《南华经》。
但木春霖现在的心情却很不好,不仅谈不上愉快,离平静也差得很远。
他整个人看上去却是非常地平静,如同一泓平静的没有一丝风吹过的湖水。书房里除他之外的四个人中,像他一样平静的只有一个,这个人就是站在他身侧的慕容旦。
木春霖静静地看着微侧着身坐在他对面的林抚远,目光中似乎隐隐闪动着一丝笑意。
他很清楚,此时他绝不能露出半分不安的神情来。
林抚远、马阁、曹吉峰当年同他都是一殿之臣,共事多年,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呢?
刚才一番话里他不想同他们合作的意思虽然并未明言,却也是昭然若揭,明白得连个傻子都能听出来,更何况素来心思细密的林抚远呢。
他在等林抚远做出反应。
曹、马二人他根本用不着去注意,因为他们一向都是惟林抚远马首是瞻。
林抚远的性格习惯,木春霖再熟悉不过了。甚至有些林抚远自己都不会太注意的小动作,木春霖也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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