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说,是幸运。
两人一直走到车站,看见自己的电车来了,正要和宁遥说再见的陈谧,被女生一把拉住。他有些诧异。不仅因为这个小突发事件,还因为宁遥异常开朗的表情:
“有事吗?接下来?”
“……没什么要紧事。”
“世纪公园里有画展啊。”
“……什么?”
“离这里挺近的。”
“你想去?”
“呵呵我没有票啦。”
男生的神色越来越困惑:“那你想?”
“去世纪公园门口看看也好。”宁遥非常非常陈恳的,如同请求般的说,“可以吗?”
两人坐车一直到公园前两站路的地方。虽然说是两站路,可是公园布置了长长的坡道。用花坛和池水,将公园向外延伸了那么长。宁遥沿着上坡跑。回头看看男生在身后。边冲他招手,又跑。停下来时,看见两侧的玻璃暖房里,还没有摆进花朵。好像等着谁去住。过了不久,男生走进了视线。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里比公园还要漂亮。”
“恩,是很漂亮。”
“是吧!就是啊。还不收门票。”
男生微笑起来。看着宁遥跑去一边的玻璃房探头探脑。也跟着走过去。
玻璃上有尘土渍。屋子里面却什么也没有。看清了,能发现
中间是个通向地下的楼梯,挂着“机房”字样的牌子。
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建筑,居然只是为了掩盖“机房”。
“好奢侈哦。”
男生不明白宁遥的意思。也不问。两人就前前后后地走在水泥路两边的林荫里,有时宁遥想看那树的标牌上写着什么,天黑了的关系,看不清楚。陈谧眼睛好,便一个个告诉她。有两个连他也要判断一下,是眯了眯眼睛的细微动作。那些从他口中说出的陌生的或者熟悉的词语。和每棵树不同的样子一起,以这样的光线和角度,以微微眯眼的一个毫无意义的表情,以这样的色彩,停留在宁遥的记忆中。
“合欢。”
“悬铃木。”
“红花继木。”
“黄菖蒲。”
……
“红花继木。”
“黄菖蒲。”
等到许多年后,当宁遥从过去中寻到这两个词语,出现在脑海里的也全然不是那样两类姿态各异的美丽的植物。它们早就在记忆中腐烂了所有的叶脉,连化石也没有留下来。假设她只能记住一些关于这两类植物的东西,那就只是自己的瞳孔中,看出去的暗蓝色的天,长得像鸽背一般起伏的坡路,一个男孩的生硬,这样诵读着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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