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警督戴维耐心地等梅尔福特太太讲完,这是一次格外没有收获的谈话。米尔德里德表姐语无伦次,对什么都不相信,而且还有点愚钝。或者说这是老爹的个人看法。她对艾尔维拉楚楚动人的举止、良好的本性、牙齿的麻烦,以及她在电话里讲的那些奇怪借口的叙述,使人不得不对艾尔维拉的朋友——布里奇特是不是一个真正适合她的朋友产生重大怀疑。所有这些信息就像匆忙之中搅拌的布丁一样呈现在总警督的面前。梅尔福特太太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而且明显什么都没有推断过。
对艾尔维拉的监护人勒斯科姆上校的简短电话拜访更是没有成果,但幸运的是他没有那么啰唆。“都是些三不猴。”他放下电话喃喃地对他的警督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麻烦之处在于任何与这姑娘有关系的人都太好了——要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的话。太多的好人,他们对邪恶一无所知。不像我认识的那位老妇人。”
“伯特伦旅馆的那位?”
“对,就是那位。她有丰富的经历——注视邪恶,幻想邪恶,怀疑邪恶,并勇于同邪恶做斗争。我们看看能不能从布里奇特那儿得到点什么吧。”
布里奇特的妈妈在开始、最后,及其间大部分时间都给这场谈话带来了不便。为了不在布里奇特妈妈的介入下跟她谈话,总警督戴维使尽了浑身解数。布里奇特——必须承认——巧妙地帮助了他。经过一段时间固定模式的问答、听过布里奇特的母亲听到艾尔维拉死里逃生的经历所表达的恐惧之后,布里奇特说:“要知道,您该去参加那个委员会的会议了,妈妈。您说过那非常重要。”
“哎呀。”布里奇特的妈妈说。
“您知道的,没有您他们都会不知所措的,妈妈。”
“哦,他们会的,他们当然会。但是,我也许应该——”
“没关系的,夫人,”总警督戴维说,脸上挂起慈父般的神情,“您不用担心,可以放心离开。我已经完成了所有重要的事情。事实上您已经告诉了我想知道的一切。我只有一两个例行调查,针对当时在意大利的相关人士,这点我想您的女儿布里奇特小姐也许能帮助我。”
“那么,要是你觉得你能办到的话,布里奇特……”
“哦,我能办到的,妈妈。”布里奇特说。
最终,非常匆忙地,布里奇特的母亲动身去她的委员会了。
“唉,天哪,”布里奇特把大门关上,回来的时候叹口气说道,“真的!我真的觉得妈妈们很难相处。”
“她们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总警督戴维说,“我碰到的许多小姑娘都觉得她们的妈妈很难相处。”
“我还以为您会反过来说呢。”布里奇特说。
“哦,是的,是的,”戴维说,“但小姑娘可不是这么看的。现在你可以跟我多说一点了。”
“在妈妈面前我真的不能坦白地说话,”布里奇特解释说,“但我确实感觉,当然了,您对这件事的了解应该是越详尽越好,这点很重要。我的确知道艾尔维拉是为什么事而担心害怕。她不愿承认她处于危险之中,但她确实如此。”
“我想可能是这样。当然,我不喜欢在你妈妈面前问你太多。”
“哦,不,”布里奇特说,“我们不想让妈妈听到这些。她会感到非常恐惧,然后告诉每一个人。我的意思是,如果艾尔维拉不想让这样的事情被人知道……”
“首先,”总警督戴维说,“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在意大利时那盒巧克力的情况。我想她好像是收到了一盒可能被下了毒的巧克力。”
布里奇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下了毒?”她说,“哦不,我并不这样认为。至少……”
“出了什么事吗?”
“哦,是的。来了一盒巧克力,艾尔维拉吃了很多,那天晚上她就很不舒服,病得很厉害。”
“可是她没有怀疑是中毒?”
“没有,至少——哦,对了,她的确说过有人企图毒死我们中的一个,于是我们就检查了巧克力,就是,看看里面是不是被注射了什么东西。”
“有吗?”
“没有,”布里奇特说,“至少,就我们能看出来的,没有。”
“也许你的朋友,艾尔维拉小姐,可能不是这么认为的?”
“嗯,可能——但她再没说过。”
“你认为她害怕某个人?”
“当时我没这样认为,也没注意到任何事情。是后来,在这里。”“是他吗,吉多?”
布里奇特咯咯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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