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一日,长安小雪。
茫茫夜色中,忽有一缕细细的白光起自永昌坊,冉冉飞至魏王府上空,盘旋数匝,一射而下。
魏王府上空突然青气暴涨,那白光一头撞在上面,仿佛有人闷哼一声,倒射而回,融入夜色之中。
魏王府内灯光亮起,一肥胖青年惊魂未定,问身边那道士:“秦道长,方才那就是刺客?”那道士秦英道:“正是,这是胡人破魂邪术,刺人精魂致死,身上却无伤痕,于志宁就是死于此术之下。”那肥胖青年道:“不想太子竟结交得有如此邪人,如果他下次再来行刺,我该如何是好。”秦英道:“魏王放心,有贫道在此,胡人邪术焉有用武之地?”魏王泰听了,仍然有些不放心:“请道长以后就住在我府中,不要回道观了。”秦英道:“魏王吩咐,贫道无有不从。”魏王泰方才稍稍放心。
“什么?你没有得手?反而打草惊蛇,魏王府加强了戒备?”嘉庆殿内,承乾暴怒,“这道士又是谁?”
“小人该死,魏王身边有高人相护,小人之术无法近身,这一位是我师兄,他有异术取魏王性命。”
“哦。道长道号如何称呼?有什么法子可致魏王死地?”
纥干承基身边那道士手持拂尘,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贫道韦灵符,见过太子殿下。”
“韦道长,有礼了。”承乾一拱手,“道长有何妙法?快请说来。”
韦灵符道:“太子容禀,那魏王身边,亦有方士保护,此番刺杀失败,魏王受了惊动,承基师弟再去行刺便十分艰难,但贫道自幼学得一门魇人之术,以草为人,一日三次烧符拜礼,无需近身,千里之外,亦可致人性命。只是……”
“世间有如此玄妙法术?只是什么……道长休要吞吞吐吐。”
“此法需要彼人的生辰八字……”
“这个容易。”
“太子休急,听贫道说完,仅有生辰八字仍然不足,须得以彼人精血为引,方能成功。”
“你这道士,说了这半天都是废话,我若能取来他精血,不早就能取他性命了?”承乾怒道。
韦灵符道:“太子又心急了,贫道还未说完,若无其人精血,以他至亲之血亦可,总是一脉相连,效用相仿。”
“你是说……”
“太子与魏王乃是一母所生,方今世上,若论魏王至亲,除了陛下,就是太子与晋王了。贫道无礼,需取太子之血为引。”
数日以来,承乾伤心称心之死,夜不能眠,昼不能食,心心念念,只要报仇,脑中再没有其余事情,此时这韦灵符一语,却提醒了他。
是啊,青鸟,他是我一母之弟的同胞手足啊。
当日兄弟三人在母亲临终前所发的誓言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我兄弟三人,于兹为誓,永相敦睦,友爱如初。有违此誓残害手足者,如此发!”
承干的身体不由微微颤抖起来。
“太子,太子。”
见承乾只管出神,韦灵符与纥干承基轻声呼唤。
承乾一惊,醒过神来,回头看见称心牌位与供在牌位前的称心血衣,咬牙下定了决心:纵我违誓而亡,也要报今日称心之仇,母亲,恕孩儿不孝了。
“道长,要用血多少?”承乾回头道。
韦灵符道:“不多,不多,只要太子眉心、心口、脐下之血各七小滴足矣。”
“好,你们来取罢。”承乾解开衣服。
韦灵符从袖内取出一个小盒,盒内有长短金针八九枚,又取出一个小小金瓶,交与纥干承基。
韦灵符拈起一枚金针,对承乾道:“太子,恕贫道无礼,会有一点疼痛。”
承乾道:“无妨。”
韦灵符倾身向前,手转金针,轻轻刺入承乾眉心,承乾皱眉不语,纥干承基将金瓶凑上,韦灵符拔出金针,便有一滴金红色的血液冒了出来,韦灵符用针尖一挑,那血珠不偏不倚,正正落入瓶口,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又一滴鲜血冒出,韦灵符针法轻巧,叮叮声中,眉心七滴血已然取完;韦灵符换过一根金针,刺入承乾心口,如法炮制,取了七滴鲜血,又取了脐下之血。
纥干承基将金瓶盖上递给韦灵符,韦灵符用手拈着瓶颈,小心翼翼,放入一个白玉盒,收入怀中。
“好了?”承乾问。
“好了,贫道这就回观中作法,请太子静候佳音。”
“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七日之后,魏王必死。”
“好,若如你所言,我不食言,七十万贯酬金一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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