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贺冰心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点希冀,让他想起来昨天胡煜问他是不是反感自己的时候不停地往粥里加糖。
不等他开口,胡煜又说:“平常家里也不会有人过去,你不用担心被打扰。”说完就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却有点眼巴巴的意思。
贺冰心一向都主意很正,但好像到了胡煜这儿,就罕见的耳根子软,他抿了一下嘴唇:“你之前也都是一个人住吗?”
胡煜点点头:“我毕业之后,就没跟别人一起住过。”
这倒是和贺冰心的经历很相似,他最后自我抢救了一下:“那我搬过去,你不会不方便吗?”
胡煜居然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你会做饭吗?”
贺冰心听见这两个字就倒吸了一口气:“用微波炉热披萨……算吗?”
“算,”胡煜认认真真地点了头:“但是你尽量不要开火做饭,可以吗?”
贺冰心求之不得,不知不觉就已经松了口:“放心,我肯定不会把你的厨房点了的。”
车停在医院宿舍楼下,胡煜跟着贺冰心上楼搬东西。
医院的单身宿舍是比较老式的筒子楼,因为年代久远,楼道里的声控灯已经失灵了,一时间也没人过来修,光线有些暗。
说是单身宿舍,但其实也有很多家属打着医院职工的名义过来住。楼道里生活气息很浓,水管上挂着成串的蒜,墙角堆叠着一摞一摞无人认领的废旧报纸,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中药汤子味。
贺冰心身上只有宿舍和办公室的三把钥匙,用一根红绳穿着。一把开门,另外两把撞在金属门上,发出“当啷当啷”的脆响。
“我东西不多,很快的。”贺冰心边说话边推开门。
不足五十平的小房间一览无余,仿佛要验证他的话,竭尽全力地诠释着“空空荡荡”四个字。
房间里没有床,只在地上铺着一张平平展展的地铺,枕头一侧是一台笔记本电脑,紧靠着几摞贴着医院图书馆标签的专业工具书。
有一本摊开的,夹着打印出来的彩色文献,密密麻麻地记满了笔记。
地铺的另一边横着一只挺大的皮箱,孤零零的,看起来年头也不短了。
窗台上有一盆草莓秧,零星开着几朵小白花,给房间里带来一丝微弱的生机。
好像看到这些东西,就看见了“神外科新贵”贺冰心全部的生活内容。
贺冰心打量了一下胡煜的脸色,感觉他好像有些什么情绪,但是很不明朗,只好猜测着说:“你要是累的话,可以在箱子上坐一会儿,我有时候会把箱子放倒当椅子的。”
他打量了一下胡煜的西装,又添了一句:“我平常都会擦,很干净。”
胡煜没说什么,在他的箱子上坐下了,左右看了看才说:“我可以看看你的书吗?”
贺冰心以为他是无聊,一边朝着洗手间走一边说:“可以,你随便看。”
贺冰心的笔记都是英文的,用的是医生专门的简写体,藤科植物似的一大串,却不显得凌乱,有一种和他平常的气质不大一样的张扬强势。
上面小小地标注着日期和时间,最近的一次记录是今天凌晨三点。
很快贺冰心就拿着一只小的洗漱包从洗手间出来了,走到胡煜面前:“把床卷一下,我们就可以走了。”
关于东西不多这件事,贺冰心说得一点不假。只要他想离开,连半小时都花不到,这个地方就一点他的痕迹都剩不下。
胡煜替他提着那口皮箱,声音比来的时候要低沉一些:“你是因为刚搬来,所以东西还没来得及拆开吗?”
贺冰心没察觉出他声音里的异样,把手里的书往上抱了抱:“那倒没有,我原先很少在某个地方停留很久,而且搬走的时候也常常比较匆忙,所以很少把行李全拆出来。”
“那生活呢,”胡煜轻声问,“一直这样简单吗?”
贺冰心没有太理解他说的简单,微微一挑眉:“不就是正常人的生活吗?”
这次胡煜没说话,贺冰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得他不高兴了,有些茫然:“是不是我们生活习惯差太多,你不希望我住过去了?没关系,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可能是快到准备晚饭的时间了,也不知道是谁家在炖肉,楼道里渐渐有一股鲜美的香味弥漫开来。
胡煜没有直接回答贺冰心的话,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把箱子换到另一只手里,接过贺冰心怀里抱着的书:“晚上想不想吃炖排骨?回去我炖给你吃。”
大概是条件反射,贺冰心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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